訓斥了一頓,心裡苦悶,期望跳井後藉著眾人悠悠之口的傳論,惹起陸沉舟、陸鳳林對溫柔“善妒”、“不賢”的不滿和陸策對溫柔“狠心”的厭惡。
只是青如算盤打得好了,卻沒想到昨晚哭著從陸策屋裡跑出來時被旁人瞧見,清早跳井時,又是陸策親自將她救上來,抱回屋裡的,於是流言的矛頭頓時都指向了陸策,再聽聞陸鳳林將陸策傳去罵了一頓,斥責他見色起意,她頓時就惶恐無措起來。
這分明是將陸策往死裡得罪了嘛,別說再得不到他的憐惜,晉身無望,哪怕陸策在陸鳳林的逼迫下將她納入房中,日後她也別指望能得寵了。
更堪慮的是,流言已傳了滿府,若沒有個名份,她真沒臉繼續在陸府待下去。即便出府,這不清白的名聲傳了出去,也難再覓好人家,將來可怎生過活?
青如思前想後,不敢再去招惹陸策,覺得唯今只有再求求溫柔方是上策。只要她能點頭答允,再替自己在陸策面前美言幾句,也許尚有兩分轉圜的餘地。因此再躺不住,拖著疲乏傷痛的身子,就來尋溫柔。
誰想她先前來的不是時候,還未走近院門,就見陸策帶了洗竹進去了,她只好掩在一旁等待,守得陸策走了,溫柔和洗竹卻也隨後出了門,過了好大工夫才再次回來,又去陸沉舟和陸鳳林處請安,她壓根尋不到機會與溫柔說話,直等得頭昏眼花,四肢無力,坐倒在泥地上,背靠著樹還感覺人快支撐不住要昏暈過去時,這才見溫柔懷裡抱著書,帶著一臉沉思之色慢慢踱了回來,她再顧不得什麼,掙扎著站起,就趕上前喊住了溫柔。
溫柔停下腳步,轉眼看見一襲青衣,面容憔悴不堪的青如,心裡不禁暗暗嘆息,輕聲問道:“怎麼不好生養著?尋我有什麼事?”
“青如原本無顏再見夫人,只是心內苦楚,不想再這樣煎熬下去,還是求夫人給個恩典,不論是死是活,青如的命都交到夫人手裡了。“青如聲音低軟無力,但語氣裡帶著一份堅決。
溫柔詫異莫名:”這話怎麼說?你的性命只該由你自己掌握,我有何權操控?若是你心裡仍想著昨日求的事,我也仍是那句話,這事你不該來求我。“
她越說,越感覺荒唐,世上怎有這種求人到人跟前,軟硬兼施著要分享人丈夫的女子?也許古代一些賢婦良妻,出於名聲、子嗣、固寵等種種目的的考慮,或是壓根對配偶沒有什麼感情,只圖安穩過日子,會答允這種請求,替自己的丈夫納妾收丫鬟,但她絕不會這樣做!陸策納不納青如,她不阻攔干涉,也不會在委屈自己的同時,擅自替陸策作決定,強塞給他一個通房丫頭。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要是插了第三者,只能彼此折磨,她可不想後半輩子都生活在自虐和虐人的境況裡。
青如見溫柔毫不猶豫就回絕了她,心裡更是絕望,但仗著短暫的接觸,瞧出溫柔不是嚴厲狠辣之人,即便她說了什麼造次的話,也不至於捱打受罰,於是又低聲哀求道:“夫人,您也知道,眼下這種情形,我若是沒個名份,當真無法在府裡待下去了……求您,可憐可憐我,容我有一席存身之地……我一個丫鬟,怎麼都不會妨礙到您的……”
事情是青如自己做出來的,弄到眼下這般情形,只能怨她自己錯了念頭,旁人並沒有責任和義務替她承擔這種後果,也沒道理因為可憐她,就毫無原則的答允她不合理的請求,犧牲自己將來的幸福去成全她。
溫柔搖搖頭道:“對陸家來說,我目前仍是個外人,沒有決定這事的身份。再者說,即便我能決定,也不會違心答允,你不用再說了。”
“夫人……”青如還待再說,溫柔截斷她的話道,“陸家並未趕你走,何來待不下去之說?就算你真覺得此處不能容身,天下之大,哪裡去不得?真要走,陸家也不會虧待你。”說著,她看看青如那有些發青的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