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做下人的丫頭,自然暗暗把這一切都記在了心上。
待屋內的男人發出一聲滿足的長嘆後,她才冷笑一聲,轉身離開。
畫面如水墨一般暈染,迅速變成了另外一個場景。
陶家的花園裡。
一個長髮的女子垂著頭,溫順地站在花叢邊;而另一個女子正對著她指指點點,高聲喝罵:
“……就你會搶風頭啊。老爺壽辰那天,我累死累活排了只曲子,你倒好……”
“哼,不過是個酒鋪裡打雜工的丫頭,你也敢跟大夫人相提並論嗎,我呸……”
“……老爺娶你過門的那天我就看你不順眼了:人家姑娘出嫁都得守規矩,老老實實剪下頭髮來送給夫君;你呢,開先例是吧,覺得自己特殊是吧……”
“……說什麼頭髮一碰就疼剪不得,呵呵,頭髮是什麼樣子的,我做女人的還不知道嘛。不過是碰一下叫喚得跟殺豬一樣,你真那麼疼麼?還不是你哥嬌慣出來的臭毛病!”
說完,那女子便伸手扯住溫順女子的長髮,後者驚呼:“姐姐饒命,饒命啊!”
“痛死我啦,真的會痛死人的!”
刻薄女子更生氣了,她惡狠狠地威脅道:“你再說瞎話,我不但扯斷你的頭髮,還要撕爛你的嘴巴!”
長髮女子哭訴:“妾半點沒得虛話啊,自小這頭髮便和別人生得不同,它和妾身上的肉是一樣的,哪怕動動末梢都會疼得不行。”
“要是扯斷一根,就跟割掉妾的肉一樣。兄長作證,妾從小起就沒剪過它一次,不然……妾怎敢違逆老爺的意思,在大婚之日還不肯剪呢?”
“喲呵,你倒是伶俐啊,還敢搬出老爺來嚇唬我。”
“你當我是嚇大的!我倒要瞧瞧,你這頭髮它能怎麼個疼法!”
說罷,刻薄女子狠命拉扯手中的秀髮,被她折磨的女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發出慘厲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的嗓子撕裂了,韓威看不清她臉上的模樣,只是從那扭曲的姿態和抽搐的手指上來看,她一定承受了常人無法忍受的痛苦。
“二孃住手!”
咦,怎麼還是這個聲音?
韓威又一次看見“另一個自己”出現在這部片子裡。
陶秀山從假山後面走出來,匆匆趕上前去,拉住陶任氏的手怒斥道:“二孃住手,四娘做錯了什麼,累得被如此懲罰?”
陶任氏的手腕被陶秀山攥得生疼,她趕忙鬆開手,掙開陶秀山的桎梏,然後向後退了兩步。
她兩隻手傲慢地抱在胸前,左邊看看委委屈屈的女子,右邊瞥瞥氣急敗壞的陶秀山,頓時明白了什麼。陶任氏冷哼一聲,暗有所指地嘲諷道:“呵,是什麼風兒把大少爺您給吹來了,怎麼每次我在教訓這死丫頭的時候都能見著您呢?”
陶秀山也覺得自己的反應不太合適了,他馬上正色道:“四娘和您一樣,都是我爹八抬大轎接進陶家的。二孃還是不要丫頭丫頭地叫她了,否則豈不是自貶了身份?”
陶任氏一瞪眼:“好好,好啊!你倒是個有孝心的好孩子。我嘛是個閒人,呆在這裡說點兒實誠話就招人厭煩了。好嘞好嘞,嫌我煩我就走唄,不打擾你們二人‘母慈子孝’啦,哼!”
她轉身離開,快要消失在花壇盡頭時,突然回頭看了一眼,陰森森地說:“陶秀山,你對她那點兒齷齪心思除了老爺以外大家都知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鞋溼的,我看你能護她護到什麼時候!”
跪著的女子抖了一下,本來就小巧玲瓏的身子縮得更加楚楚可憐。陶秀山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