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看了看天色:「咱們小心些,朝廷的人一定已經趕去天牢那邊了。」
他們一邊走一邊說,忽然看到遠處街口站著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手裡擎著一把油紙傘。此地距離天牢還很遠,依稀可以看到那邊有火光。這個人就那麼突兀的出現,攔在那,透著一股子詭異。
「是誰?!」
杜瘦瘦下意識的問了一聲。
安爭道:「你們在這等我,我認識他。」
安爭加快腳步過去,離著近了就看到陳少白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們是去替葉大娘報仇的吧?」
陳少白問。
安爭點了點頭:「你沒猜錯。」
陳少白微微搖頭:「那就別去了,現在天牢方圓五里之內全是兵,誰也沒辦法靠近。從天極宮裡趕去的修行者隨隨便便一個都能把你們三個滅掉。人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們連一晚都忍不了?」
安爭道:「我不是君子。」
陳少白道:「真巧,我也不是。但是今夜你們還是回去吧,總不能把自己折在那。」
安爭抬起手指了指陳少白:「你受傷了?」
陳少白的額頭上,有一條血緩緩的往下流。
陳少白嗯了一聲:「把葉大娘帶出來之後回去殺了幾個人,結果遇到了個刑部趕去的硬點子,雖然我是絕世的天才,不過也有大意的時候。當然若不是恰好看到你們過來,我已經找地方藏起來養傷了。可是現在,也許用不了多久天極宮的人就會聞著血腥味找過來。你說,為了保護你,我付出這麼多,你該怎麼報答我?」
安爭道:「趕緊走吧,我不去了。」
陳少白道:「嗯,這才像話。」
他轉身,走路的姿態有些彆扭,安爭看到他的後背上有一條長長的傷口,血已經把他的整個後背都浸泡透了。
「別逞強了。」
安爭掠過去,將陳少白一把抓住,然後扛在肩膀上往回疾掠:「今兒別的事先放放,就是他把葉大娘救出來的,現在受了重傷,必須先帶他回去治療。胖子,想辦法把血腥味清一清。」
杜瘦瘦點頭,找出曲流兮給他的藥粉。這些藥粉可以隱藏氣息,算不得多珍貴,但卻是曲流兮的獨家秘方。他將藥粉灑出去,藥粉隨著微風散開,那血腥味立刻就淡了不少。
古千葉和杜瘦瘦一左一右護著安爭,安爭咬著牙扛著陳少白往回跑。
「喂!」
安爭聽到後背上的陳少白喊了一聲。
「幹嗎?」
「這個姿勢很難受啊白痴。」
「閉嘴!」
陳少白道:「這算是你報答我的一些恩情好了,我也不說謝謝。不過白痴,我怎麼可能跟你回去呢?」
安爭的後頸上忽然一疼,身子往前撲倒,再看時陳少白已經消失不見。四周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就好像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杜瘦瘦將安爭扶起來,安爭往四周尋找,連個人影都沒有。
距離安爭他們至少一里之外,屋頂上,一個背劍的年輕男人扶著陳少白站在那。
「我先把你送回去。」
背劍的年輕人看了看安爭他們所在的那個方向:「倒也奇怪了,血培珠手串居然都沒有讓他的修為停滯不前,以前主人可沒有選中這麼好的器皿。」
「你閉嘴。」
陳少白微怒:「這個人於父親有恩,你說話客氣些。」
背劍的年輕人垂首:「少主教訓的是,屬下記住了。是誰傷了少主?」
陳少白搖了搖頭:「算了,你若是出手,整個方固城都會亂成一團。先帶我回去治療傷勢,傷我的人,我自己會去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