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您和南朝長公主,此生註定此消彼長,天生對立,你們遲早有天會走向對立面,戚氏會因你而亡,穆貴妃因您而死,南朝因你而覆滅,你們會成為不死不休的敵人。”
“你們是宿命的仇敵。”
“她是您完成使命的墊腳石。”
“你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
“殺了我吧!”
“能為您的千秋功業流血犧牲,屬下雖萬死,亦不悔矣。”
“……”
姬如玄五指用力一收,屋裡傳來‘喀嚓’聲。
癲狂的聲音,戛然而止。
黑衣人猛地瞪大眼睛,嘴裡湧出鮮血,眼裡的神采黯淡無光。
身子軟綿綿倒地,沒了氣息。
“孤,不信命,”姬如玄慢條斯理地擦拭,手中並不存在的鮮血,笑,“只信自己。”
金寶圍觀了他殺人的整個過程,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跟在公子身邊多年,金寶最怕的就是,他一邊笑,一邊殺人,末了還一邊擦著手上存在或不存在的鮮血,笑著對他說:“處理乾淨。”
金寶哆嗦著聲音:“奴婢,誓死追隨殿下,助殿下完成大業。”
“起來,錯的不是你,跪什麼?”姬如玄將手中的帕子碾碎,轉過身,“只要你們別礙事。”
金寶戰戰兢兢地起身。
“哦,對了,”姬如玄下意識,要去拿懸在腰間那枚‘暾將出兮’的圓佩,手指剛要碰到玉佩時,又蹙了蹙眉,將手指收回,“我要的龍涎香,什麼時候能送來?”
金寶陡然鬆了一口氣,這才驚覺,背心泛著一陣陣涼意:“前往大食國的商隊,要月底才能返回。”
姬如玄沒說什麼,走出仙饗居,燦烈的太陽,落在他的面上,他頓足抬首,不禁想到姜扶光騎在馬上,同戚言淮並肩而行。
她偏頭含笑,陽光似是對她格外鍾愛,將她白玉般的肌膚,照得一片晶瑩剔透,面頰上,一抹醉人的嫣紅,比桃花林裡的桃花朵朵,還要更嬌豔。
“礙眼的人,還真多呢。”他自顧自道。
……
戚言淮歪在椅子上,大手支著額頭,手肘撐在案上,閉目在聽府裡的長史喋喋不休地說了這兩年京中發生的事。
足足說了半個時辰。
“這丫頭,如今是長本事了,”戚言淮坐直了身子,眼裡透了一絲笑意,接著那笑意,漸漸冰涼,“被欺負成這樣,半句也不提。”
長史頭皮發麻,便想到,長公主五歲時,陛下破例讓長公主入‘尚書房’,同皇子們一起受孟太傅庭訓。
三皇子同‘尚書房’裡其他人,一起孤立公主。
三公子從城外護軍營裡回來,得知了這件事,把所有參與者,都打得鼻青臉腫。
他還惡人先告狀,跑去找陛下:“姑父,三皇子欺負妹妹,簡直枉為人兄,傳出去實在有損他嫡皇子的氣度,伴讀各人妄自尊大,有藐視天家之嫌,不過陛下您別生氣,我已經把他們給揍了一頓,念在他們初犯的份上,您就饒了他們這一次吧!”
陛下哭笑不得:“敢情這惡人好人,儘讓你一人當了。”
訊息傳開之後,有孩子捱揍的人家,氣都不打一處來。
孤立公主,這沒打沒罵,也沒欺辱,沒得實質的把柄,也不是什麼大事,便是陛下知道了,還能怎麼著?
陛下也要臉,怎好跟孩子計較什麼?
況且,這事是三皇子帶頭,陛下要惱,那也是惱三皇子。
關他們孩子什麼事?
憑啥打我家孩子?
講不講理了?
可是,戚言淮也才八歲多,都是差不多大的孩子,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