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信不算長,表達了對父親獲罪的難過,對父親有負君恩的失望,對自己處境的苦悶。
葉明婉將信交給小桃:“設想將信送去大理寺,交到我父親手中,父親雖然下獄,但一應罪名還待查實,我到底還是安王妃,只一封普通的書信,大理寺不會為難。”
……
皇城司查抄了葉府,從葉府查抄了大量的金銀財寶。
吳中尉想到長公主的話:“狡兔有三窟,孤匯總了葉尚書貪墨軍餉的數額,你照著明目,嚴刑拷打,勢必要將這筆款項藏匿的地方,一一查詢出來。”
吳中尉蹙眉:“葉尚書與承安侯勾連,貪墨的銀子,有一大部分都進了承安侯的口袋,他未必會將承安侯吐露出來。”
“無妨,孤只要錢,”姜扶光神色淡淡,“此一次,斷承安侯一臂已是不易,不必多生事端,葉尚書家中經營了龐大的產業,他不吐出承安侯,就拿自己隱藏在暗處的一部分家業填補軍餉虧空。”
官員隱藏在暗處的產業,一般很難盡數清查。
刑部官員連夜核查刑名,同大理寺一併審查,葉尚書私自挪用軍餉,貪墨軍餉等一應罪名。
短短几日,涉事官員便已經達到十來人。
京中一片風聲鶴唳。
小桃氣喘吁吁地跑進屋裡,就見小姐又坐在鏡前描眉,她激動道:“王妃,之前明目張膽嘲笑您的幾個侍妾,今日一早,就讓府中的長史遣送回了孃家,聽說是,他們家中貪髒枉法,被大理寺審訊查獲,殿下氣急敗壞,直接將她們送走了。”
葉明婉並不意思,只是淡淡嗯了一聲,繼續描眉,白銅鏡光鑑照人,映出她端莊得體的妝容,及眉眼間淡淡的狠色。
那封信確實只是普通的書信,無非表達了一個意思,葉家所犯之罪,她概不知情,進一步撇清與葉府之間的牽連,再表達一下自己的深明大義。
這都不是最重要的。
她埋怨父親犯錯,令她被王府侍妾嘲笑的話,知女莫若父,父親又豈會不懂呢?
妄圖透過給殿下送庶女,得博好處的世家,能有什麼好氣節,父親同他們一個派系,誰能不知道誰?
父親可是犯官呢,大理寺審訊的時候,招認幾個輕而易舉。
就算她失勢,收拾幾個賤蹄子,也是旨綽綽有餘。
葉明婉的眉筆畫到尾部,眉尾不禁一翹,細緻的長眉,多了幾分妖媚:“我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小桃低頭:“已經準備好了。”
“今天晚上就用上,不要叫人察覺,”葉明媚繼續上妝,妝容顯得妖嬈,與她從前溫婉得體的扮妝大相徑庭,“等殿下回府後,就把人請過來,就說父親私底下給我留了東西……”
破船還有三兩釘,只要她運用得當,體現了自己的價值,姜景璋就不會輕易放棄她,她的處境也不會太艱難。
小桃應下。
“殿下喜歡我這張臉,”葉明婉輕撫著自己面頰,覺得鏡中的人陌生又熟悉,“趁他還沒有徹底厭倦這張臉,我要想辦法,穩固自己在王府的地位。”
葉尚書的案子,還在繼續查,朝中也不太平。
姜扶光就兵部尚書一職,同林黨產生了激烈的爭執,姜扶光建議重新啟用,前兵部李尚書。
這位李尚書十五年前,因南越大舉進犯,嶺南連失數城,被兵部幾位官員,聯名參奏他失察之過獲罪,判了舉家流放,隨後葉尚書接替了兵部尚書之位。
之後戚南風收復城池,為李尚書陳情,直言非李尚書失察之過,是軍中出了細作,李尚書這才得已歸朝,在太僕寺任了寺卿一職,多年來被葉尚書壓制,從此官途式微。
而林黨卻堅稱:“兵部尚書一職,理該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