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扶光鼻頭微酸,連忙從阿兄懷裡出來,轉開了話題:“阿兄怎麼會來淮安剿匪?”
“商鹽一事,始終懸而不決,我就琢磨著,你讓羽林衛探查清水幫的底細,或許早就料到了今天,也許能在淮安一帶再燒一把火。”
他豈能讓阿琰的辛苦籌謀,毀在朝廷與世家的博羿之下。
“知我者,阿兄也。”姜扶光眉眼含笑。
在踏進淮安私渡附近那個小村子後,她才真切意識到私鹽之害,以商抑私的想法,就在腦中徘徊不去。
想要推行商鹽,首先要解決來自朝廷內部的阻力。
她第一步,便是以杭州郡為引,將私鹽之猖獗,明目張膽侵害朝廷利益,禍害百姓,挑釁天威等一一挑明,使中立派不能置身事外。
第二步,就要解決來自世家的阻力。
杭州郡私鹽案鬧得雖大,卻始終沒有查到私鹽的源頭和運輸,世家有恃無恐。
朝廷不管怎麼嚴管嚴查,都會受制於地方官員及世家商紳。
在發現清水幫販私後,她腦中就已經有了一個完整的,剿匪緝私的計劃,只要查出了私制、私運、私銷,朝廷抓住這一條私鹽利益鏈敲山震虎,殺雞儆猴,世家自然不敢冒頭。
商鹽推行,再無阻力。
她從一開始就算計了一切,原打算回京之後,再奏請陛下,親自去淮安縣剿匪。
沒想到阿兄一早就洞悉了她的心思。
“有阿兄在,我就放心了。”姜扶光眼眸晶亮,看著阿兄笑。
有那麼一個人,從年幼到年少,為了她的目標,她的理想,為她披荊斬棘,衝鋒陷陣,讓她毫無後顧之憂,可以放心大膽向前走。
戚言淮喉嚨哽住,半晌才伸手,用力將她的頭髮揉亂:“下次不許再冒險,有什麼事要告訴阿兄。”
扶光乖巧地笑。
戚言淮喉嚨又是一哽,來淮安剿匪前,他曾在心中惡狠狠地想過,等老子剿完匪,就去淮安找她,見到她後,一定要狠狠地教訓她一頓,讓她指天發誓,以後再也不要以身犯險,不許再犯傻了。
她哭也好,撒嬌也好,討巧賣乖也罷,他也絕對絕對不會心軟。
可現在,她就站在他面前,嬌小的一個,眼巴巴地望著他,露出乖巧甜軟的笑容,他心中只有失而復得的喜悅。
想到她在杭州吃的苦頭,心中對她只有滿心的疼惜憐愛,唯恐她再受一絲委屈,哪還能硬起心腸,教訓她,數落她?!
戚言淮嘆口氣:“瘦了許多,以後多補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