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玄臉上的笑意,漸漸淡了,“舉手之勞,你不必放在心上,我沒有要挾恩圖報的意思。”
“我沒有那個意思,”姜扶光垂下眼睛,看著奶乎乎趴在她懷裡的小狸奴,喉嚨有些乾澀,“只是單純地想要謝謝你。”
之前沒有正式謝過他。
“這樣的話,”姬如玄彎了彎唇,唇角透了一絲淡淡的諷刺,“長公主便不必謝我,託長公主的福,整個洛京都知道我攀上了護國長公主,令長公主另眼相看,禮遇有加,有了長公主的庇護,想來我的質子生涯,也不會太艱難,也算扯平了。”
他太聰明瞭,許多話,只見端倪,便能猜出全部。
在他坦蕩的目光下,姜扶光彷彿自己無所遁形:“我幫你只是舉手之勞,你救我,卻是以命相搏,不能一概而論,不算扯平,我……”
姬如玄抬起頭,眼中映著她姿容韶好的模樣。
看著他平靜的樣子,姜扶光有些說不下去,明明自己沒有做錯什麼,卻平白生出一絲淡淡的愧意。
“你想補償我?”姬如玄上前一步。
高瘦的少年,比她高上整整一個頭,姜扶光不喜歡這種壓迫感,後退一步,後背抵到了柱子上,大約是沒了退路,她心中生出了淡淡的倉惶。
姬如玄將她困在柱子與自己之間,一折腰,一低頭,目光落在她因為緊張,而微微抿起的紅唇上。
想親!
“姬如玄,你,”姜扶光抬眸看他,一夜未眠,她眼底有些發紅,滲出血絲,“你想要什麼?”
“千萬不要問一個男人,想要什麼,”姬如玄盯著她的唇,“他會告訴你,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他什麼也不想要,只想要你,你要怎麼回答,嗯?”
姜扶光陡然撇開臉,不去看他:“我會告訴他,痴心妄想。”
“痴、心、妄、想?”姬如玄重複了這四個字,將之放在舌尖慢慢地舔舐,咀嚼,便如每日被他放在嘴裡,慢慢咀嚼的丹參丸,苦澀極了,“我以為,南朝最尊貴的護國長公主,會勃然大怒呵斥對方,大膽放肆,或是找死。”
高高在上的長公主,豈能允許一個卑微的質子褻瀆?
這才是她該有的反應。
呼吸間,是姬如玄身上淡淡的清苦氣味,令她十分不適,姜扶光蹙眉:“你確實太放肆了。”
“哈,”姬如玄笑出聲來,丹紅的唇,湊到她耳畔,潮溼的呼吸,落在她耳際,“這是不是說明,長公主是允我——痴心——妄想,嗯?”
允我褻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