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什麼活路?
只是相比第一條路,她主動選擇了第二條路,一條不讓自己受辱,堂堂正正,乾乾淨淨,慨然赴死的路。
“姬如玄,”姜扶光淚盈於睫,眼睛都紅了,“是你救了我。”
“你別哭!”姬如玄有些手足無措,手指輕顫著,落在她眼下,似帶了一點小心地試探,手指輕碰到她眼下的淚,她沒有抗拒,這才小心地將她眼睫上的一滴淚拭去。
“你又救了我一次,”姜扶光輕眨一下眼,眼中久蓄的淚,宛如斷線的珍珠,從眼眶滾落,“又一次,救了我的命。”
姬如玄慌了,連忙將她摟進懷裡,小心地撫著她的背:“不論多少次,我都會來救你,我保證,你別怕。”
“所以,你是在咒我嗎?”姜扶光情緒平復了一些,從他懷裡出來,還有心情開玩笑。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姬如玄連忙解釋。
“姬如玄,”姜扶光抿著唇,輕輕一笑,嘴角處,小小的淺梨渦呈現出來,“也謝謝你幫我。”
姬如玄看著她巧笑梨渦,又甜又軟,還是昨晚情到濃處的時候看過。
“我知道,你是真心在幫我。”他並沒有乘人之危。
最開始,是帶她去清泉院,浸泡泉水,得知沒有用後,又幫她尋瞭解藥,發現無藥可解。
她當時很抗拒,是因他質子的身份,以及他來南朝目的不明。
這種事,倘若摻雜了半分強迫,對女子的傷害是可想而知。
是他說了樞機子的讖言,主動曝露了自己最大的秘密,瓦解了她的心房,至少同他一起時,她是有神智,而且心甘情願,不是被迫接受。
姬如玄顧及了她的感受。
“長公主,”姬如玄倏地笑起來,丹鳳眼微眯狹長,“光幾句謝怎麼夠?”
他咧著嘴在笑,露出的白牙,像磨牙以待的野獸。
但姜扶光知道,他是在虛張聲勢,嘴角彎起輕柔的弧度,問道:“那麼,你想要什麼呢?”
笑意一頓,姬如玄不說話了。
姜扶光笑盈盈:“君玄?”
姬如玄眼中掠過一絲慌亂,兩眼望望天,看看地,就是不敢去看姜扶光。
“君玄、哥哥,嗯?”她眉眼含笑,嗓音透了些婉轉音調。
他扶了一下額,眼睛亂瞟,臉上透著心虛,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口花一時爽,事後火葬場。
“還是夫、君?”她字正圓腔,抑揚頓挫,嗓音清透悅耳,“姬公子玩得還挺花的哈。”
“也不是很,”花,頂著她淡淡看來的目光,姬如玄一個激靈,“男人在床上說的,那都是屁話。”
“是嗎?”姜扶光嗓音溫軟。
“是,也不是,”姬如玄拍了一下額頭,把眼睛放空,能屈能伸,“我錯了,那都是從話本上學的。”
看他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姜扶光也不繼續為難他了:“你之前講的那個故事,還沒講完,你還願意講嗎?”
讖言中的皇太子後來怎麼樣了?
他孤身來到南朝做質子,又為了什麼?
為什麼三番兩次救她?
她心中有太多疑問。
姬如玄就坐在床榻旁的絨毯上,一條腿屈起,將手搭在膝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膝蓋,顯得很隨性。
許久,他斂下眼睛,平靜道:“願意的。”
……
巡田期間,只有重要的奏摺才會送進行宮,南興帝批完早上的摺子,就返回內院陪穆貴妃用膳。
張德全過來稟報:“陛下,寧瑗公主到了,就跪在外面。”
南興帝頓時沒了胃口,想著這件事總要有個說法,也不能一直幹擺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