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血水到底是什麼?如果沒有重物壓上去的話,血水就不會滲透出來。但是血水又不會讓鞋子濕掉,而且沒有血腥味。觸感很真實,這是一個悖論。
安爭貼近地面往下看,一直到和血水近在咫尺才能看的清晰起來。
然後他看到了一張血糊糊的臉。
安爭猛的往後退了一步,破軍劍幾乎都要劈出去了。
可是他的手又停在那,因為他醒悟過來那是他自己的臉。可是為什麼自己的臉看起來那麼破碎,眼睛裡還有血淚在往外流?
這裡似乎怨氣很重。
安爭伸手往前一指,二十七片聖魚之鱗分出去十八片,在血水沼澤上鋪了一條路。他踩著聖魚之鱗往前走,走一步,後面的聖魚之鱗就飛起來到前面去,如此替換。雖然感覺上那血水並不傷人,但任何詭異的東西存在必然有其危險。
也不知道走了到底多遠,沼澤終於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血湖。看來沼澤並不是那霧氣的中心,這血湖才是。血湖裡的血水天長日久的往外滲透,所以四周的地方才成了沼澤。
為了安全起見,安爭依然採取剛才的辦法,踩著聖魚之鱗往前走。
往血湖裡走了大概幾十米之後,安爭就不得不停了下來。
不遠處停著一艘烏蓬小舟,船頭上坐著一個戴斗笠的男人,手裡拿著一根魚竿在釣魚。可是這血湖裡,真的會有魚嗎?那人也沒有抬頭,只是一直盯著魚漂。
「苦海無涯,留身相伴。」
那個人似乎說了這樣八個字。
「裝設弄鬼!」
安爭冷哼了一聲:「不管你是誰,想留下我都沒那麼容易。」
那個戴斗笠穿蓑衣的男人終於有了動作,卻是抬起手在嘴邊比劃了一個噓的手勢,然後另一隻手忽然一抬魚竿,一個血糊糊的東西隨即被他從血湖裡釣了出來。那東西差不多有三尺左右,大魚一樣來回扭曲著。而那個男人一把將那血糊糊的東西抓住,然後雙手抱著開始啃食,只不過幾秒鐘,就把那麼大的一個東西啃光了。
連骨頭都沒有剩下。
安爭皺眉:「那是什麼?」
戴斗笠的人終於轉過頭,那雙讓人一輩子都不會忘記的眼睛裡帶著得意的笑:「是你們啊。」
「我們?」
安爭愣了一下,看了看那血湖,又看了看那男人:「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
那個男人放下手裡的魚竿,站起來舒展了一下四肢:「這裡是地獄啊,你居然不知道這裡是地獄?真奇怪啊,你是怎麼進來的?這裡已經很久沒有活人進來過來,想必你那新鮮的靈魂比我釣起來的傢伙要好吃多了。」
他抬手抹了抹嘴角,手背上沾了不少血。
他咧著嘴笑,牙齒上也都是血。
「地獄?」
安爭往四周看了看,然後笑了:「如果這裡真的是地獄的話,那麼也真夠寒酸的。傳聞之中的那些東西呢?黃泉,奈何橋,為什麼只有一個你?」
那個男人笑的越發詭異起來:「看來你還真是無知啊……當初有人為了守著這裡而死戰,有人為了佔有這裡而喪命,你卻這麼好命,隨隨便便就走進來了。你真的應該感到驕傲,當初能走到這血湖裡的,怎麼可能像你這麼弱!」
安爭:「你也只是殘魂而已。」
那男人臉色顯然變了變:「你怎麼知道?」
安爭:「因為我恰好在不久之前見過一個和你差不多的存在,所以你不要裝神弄鬼了,你就只是一道殘魂而已。我那個朋友的靈魂被人禁錮起來想做個法陣,結果他的靈魂太過強大,所以將法陣裡的其他靈魂都吞噬了。你也一樣吧?這裡根本不是什麼地獄,應該只是地獄的一個入口?又或者說是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