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對視一眼,隔閡出現,只是誰也不會說明白。
宇文德忽然覺得,和皇家的人接觸,真是一件天底下最可笑的事。
「我知道為難你了。」
陳重器繼續說道:「所以我跟你交個底,除了那個穿黑衣服的年輕人之外,你都可以殺。這些人的人頭,足以給你的族人們一個交代了吧。」
宇文德到了這個時候,也不想再忍著了,他沉默了片刻之後直接說道:「王爺,陛下將您送到鳳凰臺,宇文家上上下下,都有保護您和維護陛下的責任,為了這個責任而死,我們宇文家責無旁貸。可是,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知道。」
陳重器看的出來,宇文德的怒火已經快要燒出來了。陳家目前還需要宇文家在西北頂著,西北雖然是疲敝之地,然而這個地方的軍事地位有極為重要。一旦宇文家心生不滿,最終受傷的還是大羲的國之根本。
思考再三,陳重器最終還是透漏了一點點:「那個人,是……」
他停頓了一下,看向宇文德:「我知道你一直有一個很敬重的人,但卻始終沒有見過面。你們兩個人之間沒有交集,他從來沒有來過西北,你也從來沒有去過金陵。而那個要殺我的年輕人,就是這個人的傳人。」
「方爭!」
宇文德的臉色頓時變了。
這傳聞一直都有,可是陳重器自己就在他面前承認,這讓宇文德有些不能接受。他確實敬重方爭的人品,也敬重方爭的修為,他曾經在家族不少人面前都說過,他最敬重之人就是大羲明法司首座方爭。
然而現在,這個人的傳人不久之前以一種敵視的態度站在他面前不遠處,而且險些廢掉他的五弟。
「了不起。」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宇文德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後說出這樣三個字。
「了不起?」
陳重器沒理解。
宇文德道:「方爭在的時候,他那霸絕天下的修為就令人敬畏。我所說的霸絕,並不是說他的修為天下無敵,而是他的氣勢。因為他無私,所以他無敵。他心中沒有私念,每一次出手都不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維持法紀公義,所以怕的永遠是他的敵人。」
「我很早之前就說過,方爭這樣的人不會有好下場。」
說完這句話之後,或許是自知失言,宇文德有些尷尬的笑了笑,然後繼續說道:「我只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他居然還有傳人。那個人年紀輕輕,能有這樣的修為這樣的氣度,了不起。方爭能教匯出這樣的弟子,更加的了不起。」
陳重器苦笑,也不想再多解釋什麼了。
宇文德沉默了一會兒手說道:「既然王爺這麼說了,那我回去之後就把王爺的意思傳達一下。」
他看了一眼城內,宇文家的人已經差不多都出來了,畢竟被破壞的是先祖的雕像。王爺休息一會兒吧,我先去把事情處理了。
宇文德轉身下了城牆,面對著急匆匆趕來的宇文鼎等人,把這件事簡單解釋了一遍。對被人他不願意承認是自己讓宇文浩出手的,但在宇文鼎面前卻不會隱瞞什麼。
「這件事,我們做哥哥的,甚至都可以忍受著悲傷而不去做什麼,但是族人們不行。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哪怕就是王爺他們也不會善罷甘休。」
宇文鼎道:「所以這個年輕人,到底殺還是不殺?」
宇文德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來一句:「他們的情緒怎麼樣?」
宇文鼎道:「其他人倒還好,大家還不是很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城牆上知道一些的人我都已經找過了,告訴他們不許胡說八道。但是老四那一脈的人,不好解釋,老四家裡的,已經哭昏過去兩次了。」
「難辦那。」
宇文德道:「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