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又道:“你老婆是不是很兇?你那麼怕她?”
英祥已經繫好衣釦,笑笑道:“不是她兇,只是我敬重她,不願意負她。”
雲翹愣了愣,倒是好好又看了看英祥,最後笑道:“官場裡像你這樣的,倒真是不多見呢!”隨後自顧自問道:“早上有粥,有米飯,有面條,也有餛飩,你想吃什麼?”停了停補充道:“餛飩是我自己做的。”
這話意思明顯,英祥縱使想拒絕也說不出口了,只好道:“那就叨擾你,餛飩吧。”
雲翹笑一笑,過一會兒把餛飩端上來,坐在一旁看英祥吃,英祥給人瞧著吃飯,實在吃不下去,又不好叫雲翹走,只好有話沒話問:“你這裡沒有其他人伺候?”
雲翹道:“我?我自己就是伺候人的命。年紀大了從不了良,不是自己當老鴇子,就是給當紅姑娘當小大姐、老媽子……反正這輩子就是這麼毀了的。”她怔怔地坐著,說著這樣悲傷欲絕的話卻也未見絲毫悲色,彷彿已經慣熟於這樣的無奈生活。終於見英祥吃完,麻利地去收拾碗筷,少頃又上來,說:“你昨天的坎肩被酒弄髒了,我早上幫你洗了下髒的地方,現在還只有半乾。”
英祥道:“半乾也無所謂的。麻煩你幫我拿一下。”
雲翹卻道:“那怎麼行!我借件給你,這件再吹半天一天的,我叫人送你家去。”
英祥只好說:“那好吧。麻煩你了。我得先走了。”
他回到家,見冰兒在院子裡挺著大肚子陪奕雯玩,神色冷淡淡的,都沒瞥自己一眼,他自覺有些愧疚,上前陪笑道:“昨晚上喝高了,整個人什麼都不知道了。朋友又抬不動我,只好借地方歇了一宿。”
冰兒冷笑道:“多好!不用半夜來煩我!想必那裡也一定有人把你伺候得妥妥當當的。”
連小奕雯都發現父母間的尷尬和不對勁,她停止了玩樂,先到父親面前仰著臉叫了幾聲“爹爹”,又到冰兒面前搓揉她胳膊幾下,膩聲道:“娘不生氣。”
冰兒攬著女兒道:“我不生氣。我乏了,進去歇會兒。”起身進屋。
奕雯閃著大眼睛看著父親難堪又委屈的樣子,也不玩了,過去拉著父親的手,輕輕說:“娘怎麼了?”英祥蹲下來親親女兒的臉蛋和額頭:“乖乖,你自己好好玩。我進去和娘說幾句話。”奕雯少有的懂事地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看著父親進了房門。
英祥合起門,陪著小心說:“我真沒做什麼!以後這樣的應酬我不去了。你別生氣了。”
冰兒挺著肚子,自顧自翻個白眼道:“我如今伺候不了你,你不納妾,就嫖嫖妓也沒什麼。”
英祥蹲在她面前說:“我不納妾,也不嫖妓,以後這些逢場作戲也不去了。好不好?”冰兒怒氣勃發出來,一把甩開他:“你就是狗改不了吃_屎!如今有了點錢,有了點地位,自然想著有更加年輕漂亮的陪你!什麼‘相濡以沫’?你不用來騙我了!你該去哪兒去哪兒,我牢記著不妒忌就罷了!”
英祥給她說得有點受不了,強忍著伸手向天道:“我做過一回對不起你的事,從那次起,自己已經暗暗起誓,絕不會再做第二回!”他的話剛說完,外面可心的聲音遠遠地傳過來:“先生,邵知州那裡打發人來傳話!”
英祥頗覺無奈,嘆了口氣起身開門應對,甫一開啟房門,就看見那個及他胸口高的小丫頭正站在門邊,嚇得打了個戰的樣子。英祥在鬱悶中笑了起來,摸摸奕雯的頭頂說:“幹什麼站在這裡?”奕雯抱著父親的腰,腦袋埋在他的懷裡,聲音“嗡嗡”地甕響:“爹爹,你不要跟娘吵架!”英祥柔聲笑道:“我沒有跟娘吵架。你別擔心,啊!”
小丫頭抬起頭,閃著眼睛看他,終於放開手道:“那我進去呵娘說說話。”英祥“嗯”了一聲,出去開門。奕雯到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