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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太憤而起身,想要對著好脾氣的薛姨媽說幾句當初薛家如何如何,王家如何幫襯照顧以及如今王家落魄,娘們幾個不念舊情的奚落人的指責。

可王太太是真正見過大風大浪,也經歷了大起大落的。於是臉上的憤怒神情轉瞬即消,下一秒又坐了回去,開始嚎啕大哭。一邊哭,還一邊說家道艱難,說鸞姐兒無辜。

鶯兒抬頭看向房頂,覺得自家姑娘真是神了。

舅太太的套路都叫她猜中了,莫非是同道中人?

將自己囧了一回的鶯兒,打斷了王太太,繼續說道:「舅太太先別忙著哭,我們福晉還有話說。」

你叫她閉嘴吧。

幸好及時咬住了舌頭沒叫這句話脫口而出。王太太一邊慶幸自己收得及時,一邊又有些忐忑,不知道左晞還能說出什麼話來。

這一段,還真是好話。

王家已經敗了,也沒了累世家財,最重要的是王熙鸞還沒有親兄弟扶持,娶她都不如娶父母雙亡的黛玉。

最起碼人黛玉還有個聰慧的弟弟呢。

左晞的意思是叫王家別惦記保寧候府那門親事了,強扭的瓜甜不甜的,左晞不知道,但她可以肯定的是王熙鸞就這麼嫁進保寧候府沒被搓磨死也不會有好日子過。

人家保寧候府想娶的是高官貴女,而不是王熙鸞。強硬嫁進去,難有好果子吃。深宅大院裡生活,不是你有手段就能活得好的。孃家的底氣,婆家人的態度,男人的心思都是生活質量的關鍵。

隆科多的原配小赫舍里氏,那也是個有手段有心機的,可最後怎麼樣,還不是死得極慘?

「我們福晉的意思是京城已經這般了,不如帶著鸞姑娘回金陵。賣了京城的宅子和帶不走的器皿,回金陵買上百畝田,將來坐產招婿,您二老有人養老,鸞姐兒又留在身邊不怕嫁出去受了委屈。福晉說,您與舅老爺也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孃家沒人了,便是將鸞姑娘嫁進高門,於她於你們又有什麼好處?不如一家人守在一起,過些舒心日子。將來有了孩子,既跟著鸞姑娘姓了王,又是舅老爺的血親,多好的事?」

鶯兒說完,又從袖子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王太太,「打斷骨頭連著筋,親戚間就沒有不磨牙的。一時好了,或是一時惱了,家家如此。這是我們福晉成親時得的一處四進宅子,就在金陵上元縣裡。若您一家回去,住著正合適,也不用再置辦了。這是房契,舅太太收好了。」有了這宅子,也不用跟王仁那一家住王家老宅了。

左晞和十一成親時,是五爺和九爺忙前忙後的一通張落,來的人裡有不少是南來北往的商賈,這處宅子就是那時候收到的賀禮。

宅子建在縣裡,價值打了折扣不說,因是新婚賀禮,左晞還不能隨便處置它。

住又沒人去住,不住還得安排人看宅子,更要定期撥銀子修葺它,可以說這宅子於左晞來說就是連雞肋還不如的存在。此時借花獻佛還能賣個人情,也算是發揮它最大的價值了。

得了房契的王太太心裡就跟打翻了調料瓶,那滋味就別提了。一旁的薛大嫂見了,瞬間便領悟到了自家小姑子的心思了。她是想要叫王家離開京城,以免將來被王家人各種求上門。

想到小姑子的性情,便是她什麼都不管,京城的人也都完全能接受,可他們不行呢。小姑子這是替他們打發麻煩呢。

小聲與薛姨媽耳語,薛姨媽又直接叫人拿了五百兩銀票出來給王太太。見王太太收了,薛大嫂還在心裡腹誹了一回今兒的事。不管吧,怕傳出去影響前程。可管吧,又哪裡管得過來。遠遠打發回老家去,才是當前最省心的做法。

世人重名聲,還總喜歡拿聖人的標準要求別人。她男人戰場上拼殺出來的前程,萬不能因為王家一點小事就叫人指著鼻子說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