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撇開關係的。
這個時代,對於世家,並沒有株連一說,哪怕改朝換代了,最多也就是京城的那一枝裴家被波及,正常來說,新王朝依舊會善待重用河東裴氏。
裴璋神色微變,他抬頭看了看李雲,心中暗暗有些吃驚。
他甚至都沒有怎麼表態,只是說了那三位節度使一兩句壞話,眼前這個年輕的軍頭,便已經很敏銳的看出了自己的政治立場!
裴璋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放下茶杯,對著李雲開口道:「李府公,下官的確是心向著朝廷,心向著陛下的,但是下官跟府公說的話,也是句句屬實。」
「下官過來的時候,上過一次大朝會,那三位大將軍都說了,江南必須要按時繳納昭定二年的錢糧,還要補上昭定元年的錢糧,否則,便要發兵來討。」
李雲看著他,啞然一笑:「那朝廷要從哪裡來討我?」
江東六州到手之後,李雲現在,已經不是很怕外部勢力了。
他的北邊,也就是江北,有淮水做防線,西邊也有趙成,陳大駐兵,東邊更直接是東海。
如果是朝廷要對他發兵,要麼強攻廬州城,從西面破入江東道。
要麼,只能往南繞,從江南東道的最南邊,乃至於從嶺南道,才有可能出現在李雲的南邊,從南邊進攻李雲。
那麼朝廷有沒有能力做成這兩件事呢?大概是有的。
前提是,那三位節度使真的可以精誠團結,能湊出十萬大軍來,才有可能擊穿李雲目前構築的江南防線。
還只是有可能而已。
畢竟李雲還沒有見識過那三家藩鎮的精兵實力如何,真打起來,憑藉地利全力固守,勝負還未可知。
而且…他還有火藥,守城的時候相當有用。
就現下的局勢而言,想要一鼓作氣把李雲打落塵埃,將他在江東的勢力消磨掉,只有一個辦法最穩妥,那就是平盧軍領所有兵力南下,糾纏住李雲在江北六州的所有兵力。
同時,朝廷再派出七八萬人,分西南兩路進攻江南,才有可能將李雲所部覆滅。
而這種情況,幾乎不可能出現。
首先,那位平盧節度使並不是傻子,他不可能幹出這種拼了命還不討好的事情,哪怕是他那個蠢兒子周昶,八成都幹不出這種事情。
再者,即便那三個節度使真的能夠精誠團結,湊出了十萬兵馬來伐江南,這十萬兵馬一動,糧草輜重就要不計其數了,這些糧草輜重誰來出?
從收了江東六州之後,李雲最近這段時間的工作重心,一度轉向內政以及塑造體制上,就是因為,目前階段的他,只要自己不作死,便很難死的掉。
裴璋被他輕飄飄一句話,噎的幾乎說不出話來,支支吾吾了半晌之後,才長嘆了一口氣,起身對著李雲拱手道:「府公,那三位的的確確在朝會上說了要討伐江南云云,下官若是胡說,便天雷擊頂!」
李雲笑而不語。
裴璋嘆了口氣,對著李雲作揖道:「府公,如今京城之中,奸臣當道,那三人自持武力,幾乎是綁架聖躬。」
「若無有忠臣義士,大周神器傾倒,只在旦夕之間了!」
他長長作揖道:「府公,您是蘇大將軍的門人,又屢次受朝廷破格拔擢,如今府公雄據江南,正應當為朝廷出力,為國家盡忠。」
李雲啞然一笑:「說點實際的罷,我也打不過他們三個。」
他頓了頓,補充道:「我現在連一家都未必打得過。」
守是一回事,攻又是一回事,目前的李雲,兵力至少還要再翻一倍,才有可能去跟那三位正面放對。
不過可以預見的是,等李雲消化了江北六州,再把整個江南東道給吃了,然後尋機會吃下江南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