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笑著說道:「佈置的精細點,你們這些大小夥子,要是不知道怎麼佈置,就找些婦人詳細問一問。」
陳大應了一聲,扭頭一路跑遠了。
薛老爺看著陳大離去的背影,忍不住搖頭道:「這陳大,為父到青陽的時候,他見人還有些畏畏縮縮的,這才多長時間,看起來竟能獨當一面了。」
薛收摸著下巴,點頭道:「我那妹夫,真有些本事。」
說到這裡,他看向薛嵩,開口道:「爹,小妹成了婚,也有了託付,您老人家可以放心了,您今年這一任青陽知縣做滿,便同孩兒們一起回老家去罷。」
「老家您那麼多孫兒孫女,您跟母親也享受幾年天倫之樂。」
薛老爺聞言,默默點頭,開口道:「這個,為父要跟你娘好好商議商議,等你小妹的婚事結束再說。」
薛收只能默默點頭,正要說話,門外有衙差一路小跑過來,遠遠的報通道:「縣尊,縣尊,山陰縣令送賀禮來了。」
他兩隻手捧著禮單,遞到薛嵩面前,畢恭畢敬:「這是禮單。」
薛嵩伸手接過禮單,看了一眼,隨即「嘖」了一聲,感慨道:「出手大方啊。」
薛收也看了一眼,然後笑著說道:「山陰在越州治下,我那妹夫是越州司馬,算是山陰縣的半個上司,再加上同城為官,禮重一些也不奇怪。」
薛嵩默默點頭,將禮單收進袖子裡,吩咐道:「東西如果送來,就收到庫房裡去,任何人不得動彈。」
說到這裡,薛老爺沉聲道:「這是老夫閨女女婿的東西,誰要是手腳不老實,休怪老夫翻臉無情。」
這衙差連忙點頭,扭頭去了。
等他離開之後,薛老爺揹著手,臉上露出笑容:「看來,你那妹夫在越州,人緣還不錯,附郭的知縣,本是用不著太巴結他的。」
薛收伸了個懶腰:「說不定是貪的太多了,於是出手大方。」
「縣尊,縣尊。」
又有衙差一路小跑過來,遞上一份禮單:「縣尊,明州刺史朱使君派人送來的禮單。」
薛嵩有些詫異,伸手接了過來,看了看,然後遞給薛收,笑著說道:「這倒是正常的禮數,不算厚禮,不過李昭能夠結交到鄰州刺史,著實不易。」
薛收接過去看了看,禮單上的禮物很是普通,基本上就是同僚之間隨禮的常規禮物,他把禮單收了起來,看著老父親說道:「一州刺史,能夠送禮,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嗯。」
薛老爺深以為然,正要說話,又有衙差捧著禮單,急匆匆小跑過來。
「縣…縣尊,越州刺史杜謙,派人送了禮單過來。」
這一下,薛家父子終於感覺到不對勁了,二人將禮單接了過來,互相傳遞著看了一遍,然後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互相對望了一眼,誰也沒有說話。
薛收低頭喝茶,又瞥了一眼這禮單,忍不住搖頭道:「古怪,古怪。」
「台州刺史…」
「吳郡郡守…」
「湖州刺史,湖州司馬…」
「縣尊,錢塘郡裴郡守,派人送來了禮單…」
一下午時間,父子倆收到了十幾份禮單,一直到接到裴璜的禮單,已經麻木的父子倆,終於再一次變了臉色。
薛收拿起這份禮單,手都在微微顫抖了。
「爹,這…這是裴氏的子弟,裴尚書的兒子…」
他看向薛嵩,喃喃道:「太子殿下的妻弟啊…」
薛老爺展開這份禮單,看了一遍之後,也是覺得有些呼吸不暢,過了好一會兒,才喃喃道:「那小子,離開青陽之後,到底做了什麼事情…」
「一個越州司馬,怎麼會認識這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