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陵郡射陽縣,雲杉從夢魘中緩緩睜開眼睛。
老舊的房屋看起來已經有好些年頭,雖然歷經了歲月的滄桑,但仍被收拾的乾淨整潔,牆上掛著狩獵的工具,還有一些動物的骨骼做裝飾。這是典型的獵戶之家。
“頭好痛”,雲杉努力回想過去的點點滴滴,但怎麼也想不起來,彷彿自己所有的記憶都是從眼前這座小屋中開始。
想了半刻鐘,仍想不出個所以然來,雲杉將上半身被子掀開,蜷縮起雙腿準備下床,但感覺雙腿酥酥麻麻的,有東西壓在上面以至不能動彈。
他伸手往下摸去,有暖和光滑的面板,有柔順的頭髮,還有帶節奏感的呼吸。
雲杉突然意識到了什麼,直起身坐了起來。
他看到一個年齡比他略小一些的少女正頭枕著床沿睡著了,重心壓在他的腿上。
“妹子……妹子……”,雲杉伸手碰了碰少女的頭。
少女眼皮和睫毛輕跳了幾下,幾次嘗試終於睜開了眼睛,她的目光與雲杉相對,霎時間羞紅了臉。
“你醒了。”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裡。”
少女秦媃將事情的前因後果一股腦兒地說給雲杉聽。
雲杉一臉茫然,覺得匪夷所思。
劍齒虎馱著他,將他交給秦媃的父親秦浩,聽著就有些刺激,那劍齒虎莫不是有特殊的癖好,改了吃肉的脾性,反而熱衷於治病救人了。
秦媃想了解雲杉更多的情況,好奇地問道:“小哥,你叫什麼名字?為何出現在森林深處。”
“我除了知道自己名字叫雲杉,其他的完全記不起來。”
“哦,那可能是之前頭部遭受過重創造成失憶,慢慢就會好的。”
二人閒聊間,秦浩和苗翠蘭夫婦也進入屋中,噓寒問暖之後,攙扶雲杉下床,為雲杉準備飯菜。
這是一戶樸實的人家,待人接物極為真誠。
十日後,雲杉身上的傷勢盡去,但記憶方面的問題,並沒有半點好轉。每到半夜他都會做噩夢,夢到一個可憐兮兮的小女孩被拐賣到青樓,惡毒的小廝、管事經常用鞭子抽她,小小年紀身上傷痕累累,經常一個人蹲在牆角哭泣。
小女孩叫她哥哥,問他什麼時候去接她。
每日清晨,雲杉都感覺眼部脹痛,枕頭溼漉漉的。
這一定是缺失的那部分記憶,這對他來說至關重要。
他越是想找回,就越是頭昏腦漲。
半月後,他想離開這裡到其他的地方找尋記憶,但是天涯茫茫,找不定具體的方向。
在這段時間裡,他感受著秦浩一家人的善意和溫馨,那種自給自足、與世無爭的生活方式,讓他心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獨自一個人的時候,他總是會想一些雜七雜八的事情。若這便是他的原生家庭,他一定樂在其中,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家庭裡各有分工,彼此相親相愛、遠離是非爭端。
他有安居之意,但現實容不得他偏安一隅,為了減少胡思亂想,這一日,他決定跟著秦浩進山去打獵。
秦媃幫他取來弓箭,為他捋了捋翻折的衣領,叮囑雲杉山中兇禽猛獸出沒,要跟緊秦浩等等。
雲杉點了點頭,跟上秦浩的步伐。
相處中生出愛慕之心,苗翠蘭隱隱察覺到女兒的心思,忍不住長吁短嘆。
“阿母,你心中有事?為什麼一直在嘆氣。”
“媃兒,你喜歡雲杉?”
“哪有,阿母你再胡說,就不理你了。”秦媃羞紅了臉,扭頭跑回自己的屋中。
這一連串的言行舉止,已經足以佐證之前的猜測,苗翠蘭無奈地搖了搖頭。
說實在的,二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