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靜默了很久的男人,後來解開我的手腕,把我緊緊抱住。
他不斷親哽咽的我,「君悅,不要哭了。君悅,乖,不要哭了。」
低沉的,親暱的,深深的寵溺。
彷佛他不曾傷害我,彷佛我真是他心愛的。
他不斷地給我他的吻,不許我逃開,對我說,「對不起,我知道你痛。」
他說,「不要緊,我已經幫你上了藥。」
他說,「不要緊,我發誓,以後都不把烙鐵再用在你身上。」
他還說,「不要緊,我發誓,會一直把你帶在身邊,永遠不拋下你。」
這是什麼狗屁誓言?
我不要,我不要!
我哭著抗議,「走開!走開!我不要你!你走開!」
他說,「君悅,你不能不要我。我是你的,只能是你的。你必須要。」
大概我一直哭叫,又罵人,他哄到後面,便不耐煩。
不耐煩,就露出真面目。
他一邊吻我,一邊說,「君悅,你再這樣,我就要和你做了。」
我驀然一驚,硬生生止住哭聲。
這是人嗎?
傷在那個地方,還要做,簡直就是刑上加刑。
他似乎很滿意,依然輕柔地親我臉頰、額頭、鼻尖、雙唇,說,「君悅,睡吧。睡著的你最乖了。」
怎麼睡得著。
我被他嚇得不敢繼續大哭,閉著眼睛傷心。
他知道我沒有睡,仍舊在親吻。
他吻了很久,只要我沒有睡著,他就不斷地吻,彷佛那是無聲的催眠曲。
一個人,怎麼有那麼長的耐力和耐性,不斷重複這麼輕柔的動作?
我這麼恨他,恨到咬牙切齒,為什麼竟也覺得他的吻很輕柔?
很久,很久。
夜深入靜,他還抱著我,還在不斷地親吻,好像微微雨點。
我輕喚一聲,「安燃?」
他說,「我在這。」
大概我已經入夢了,被他鍥而不捨的吻帶入夢鄉,把他也帶入了夢鄉。
夢裡,又分不清誰是誰,過去和現在,到底誰是誰。
所以我忍不住要開口。
「安燃,」我很輕很輕地問,「你試過被烙鐵燙嗎?」
他說,「試過。」
「在監獄裡?」
「是。」
「監獄裡,到底怎麼回事?」
他在我夢中微笑,別有深意地微笑,竟很好看。
我說,「安燃,告訴我。」
我說,「你把我弄壞了,卻連一個簡單的答案都不肯告訴我。」
我想知道。
真的想知道。
什麼害死了你,讓你拋下我消失了。
安燃淡漠地笑。
他說,「君悅,監獄並不怎麼可怕。」
他說,「我第一天報到,眾人列隊歡迎,迎新宴會開足十五天,非常熱情。第十六日,我大開殺戒,以為報答,然後逃之夭夭。」
他說,「君悅,我弄壞了你,給了你一個答案補償。你該滿足了,睡吧。」
我想繼續問下去。
但他又開始輕柔地,鍥而不捨地親吻,似乎定要吻到我睡去。
於是,我睡去了。
第七章
新教訓和最早的十下皮帶不同,這次真的刻骨銘心,而且痕跡永存。
我暗驚自己猜想無誤,這個男人,總有層出不窮的手段對付我。
你以為他已狠到極致?錯,還有更狠。
下一次會是什麼,我絕無興趣探究。
因此,何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