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屏風後瞧去。只見綽綽影影有人影晃動。她才到這裡來上班,心思也極是單純,領一份工線,做自己分內之事。其他一切也並不多問,她知道桑桑替人打點這裡的一切,至於是誰,她從來沒有問過。葛薇蘭將COFFEE端到26桌的時候,範丞曜從報紙裡抬起頭來。四目不期而遇,葛薇蘭心中突地一緊,看他目光炯炯,卻似附上了薄冰,讓人心裡生出寒意。她故作鎮定地說:“請慢用。”
她這邊只是稍微這麼一頓,阿笙那邊已是防患於未然,猛不防向前跨出一大步。葛薇蘭沒有料到旁邊突然躥出一個人來,拿著杯子的手正準備放下,指間微向前一傾,咖啡色的液體自杯中溢位,濺在她的手上,突然被燙到,隨後是“哐啷”一聲,杯子跌落在桌子上。她不由得輕叫了一聲。
她輕叫倒不是因為指尖被燙到,而是她看到咖啡濺在了範丞曜的衣服上。雖是黑色,但是溼漉漉的極為明顯。她忙拿起桌子上準備好的餐紙為他擦拭,還不停地說著對不起。可在她看到他的眼神時突然明白,全是白費啊。
範丞曜已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臉上全是不悅的表情,是非常不悅。
阿笙已經嚷開了:“你長沒長眼睛,怎麼搞的?”
範丞曜當然知道她會打翻杯子,是因為阿笙突然從後面走了上來,可是他還是有一種說不上來的不悅。難道是因為她臉上的驚恐表情?他實在是不明白,自己不過是從報紙裡抬起頭來,她竟一臉驚恐之色,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而他一向不喜歡這樣造作的女子。
葛薇蘭知道自己理虧,不得不軟下聲來向範丞曜問道:“沒有燙傷你吧?”他並不表態,沉著一張臉,似厭倦與她說話一般,並不理她。葛薇蘭心裡暗叫了一聲糟糕,拭探性地問著:“要不要去醫院看看,我不是有意的。”阿笙恨恨地向她看來,她怕對方以為她在推卸責任,擺了擺手,語無倫次地說:“我不是推卸責任,我會負責的。”
範丞曜牽了牽嘴角,問:“那你打算怎麼負責?”
“啊?”葛薇蘭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雖然她的確是有隨隨便便說說的嫌疑,但是他這般嚴肅地來問她,就如考試作弊被當場抓住一般,她臉一紅,說:“我會付醫藥費啊。”哪知那人並不領情,反倒冷哼哼地一笑。
葛薇蘭心裡一窘,想著到這裡來的人,哪會付不起那點醫藥費。但是自己本是一片好心,不由得心裡生出憤怒來。
好在桑桑即時出現,將她向後一拉,四兩撥千斤地說:“新來的,還不懂規矩。”
外套已不能再穿,被範丞曜脫在一邊。從他脫下外套以後,葛薇蘭心裡就明白了,裡面的衣服一點打溼的痕跡也沒有,敢情他是在拿自己尋開心?她一句話還沒說出來,桑桑忙拉住了她,扯著她向外走。一邊問她:“怎麼這麼不小心?”
葛薇蘭哪裡有心思去答她的話,只怨道:“他分明是故意的。”
“你就當你拿這一份工錢,亦包括被他罵吧。”
葛薇蘭跺了跺腳,心裡雖是不平,也只得忍了。服務生也有服務生的尊嚴,葛薇蘭再不去26號。
因為下午和晚上都有課,葛薇蘭提早回了學校。
晚上九點的時候,葛薇蘭趴在桌上,臺上教授講得眉飛色舞。她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她從小沒有受過什麼氣,今日突然讓人擺了一道,心裡有些煩躁,不痛快。細想一下,那人似乎也並沒有與她多說幾句話,只是幾個眼神,她便覺得有氣。這樣才叫人更加氣憤,更糟糕的是,她氣到如今,肇事者壓根毫不知情。多麼讓人生氣啊!
今晚是連堂的歷史課,正講到漢高祖劉邦如何籠絡人心,如何得到天下。天啊,葛薇蘭忍不住哀怨起來,下課鈴聲已過了十分鐘,歷史小老頭一點也沒有宣佈放學的打算,漢高祖如何得到天下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