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能醒?”
“不管什麼時候,終歸是要醒的。”
蕭硯的話與其說給蘇父聽,不如說是給自己聽的。
蘇父又問:“二丫頭變成這樣,是不是跟她生父有關?”
當年蘇玉琢母親帶著肚子裡的孩子連夜逃命,甚至改名換姓,一生連雲城都沒出過,就是怕有人害她的孩子,可見蘇玉琢生父的家人,簡直就是洪水猛獸。
蕭硯對蘇父說出這話並不驚奇,景逸當年的那段情,上流圈不是秘密,這一個月來,景家的老夫人也來醫院看過,說了些話,蕭硯大致能判斷出蘇玉琢的母親究竟遭遇了什麼。
他聲音平靜地回答:“不是。”
蘇父看蕭硯這表情,顯然二丫頭另有父親的事他已經知道了,說不準是誰他也知道。
心裡說不上來什麼滋味,沉默片刻,蘇父問:“她生父……已經見過她了?那人的家裡人也都知道嗎?”
“嗯。”
蕭硯的一聲“嗯”,讓蘇父渾身一涼。
那種感覺,好像與自己相依為命的一隻貓,忽然找到了原先的主人。
“他們家……他們家願意接受二丫頭了?”
蘇父忘了,蘇玉琢已經不單單是個從小地方出來的女孩,她現在是蕭家的三兒媳婦,她生父家裡再有不滿,也不能隨隨便便拿她怎麼樣。
他的話剛問完,有人敲響病房門。
護工忙過去開門,門外站著的正是蘇父嘴裡的蘇玉琢生父家裡人。
景老夫人和季儀。
兩人瞧見蘇父,雙雙一愣,季儀先開口:“你是小蘇的養父吧?”
蘇玉琢和蕭硯婚禮上見過。
蘇父看向蕭硯。
蕭硯說:“血緣上,這位是蘇蘇的祖母。”
季儀微笑:“等小蘇醒了,該叫我一聲三嬸。”
蘇父看了眼兩位穿著氣質皆不凡的女士,一句話沒說,甚至連一個表情都沒有,臉轉過去,只瞅著蘇玉琢。
氣氛有些尷尬。
景老夫人知道他是在為席簡抱不平,當年的事,是她做得絕情,二兒子過了五十還不願娶妻,膝下更是空空蕩蕩,她多少次夜裡偷偷抹眼淚後悔。
但她自幼身份尊貴,又一把年紀,比蘇父還長了一個輩分,有些服軟的話說不出口,季儀善解人意,替她說了出來:“這些年,多謝蘇先生養育我們家小蘇,你放心,以後小蘇到了我們家,我們一定好好彌補。”
蘇父很想嗆回去,。
但轉念想想,他們願意接受二丫頭,不管出於什麼原因,對二丫頭來說都是件好事。
他忍下心裡為席簡而憋的一口氣,冷冷說:“只要你們別想著怎麼害她就成。”
“那怎麼會?”季儀笑眯眯的:“二哥至今膝下無子,以後小蘇就是他的獨生女,疼都來不及,怎麼敢對她不好。”
蘇父心裡酸酸的,說不上來為什麼。
沉默一陣,季儀看了看景老夫人,跟蘇父說:“聽聞小蘇母親十多年前就沒了,你一個人拉扯她長大,一定很不容易吧?”
其實景家早已經調查過蘇玉琢的家庭,也知道席簡亡故,更知道蘇玉琢還有個雙胞胎姐姐,至於蘇玉琢與景逸到底是不是親生關係,醫院這邊的親子鑑定已經給出了答案。
季儀這麼問,沒什麼特別意思,不過是想多瞭解一些蘇玉琢曾經的生活。
景老夫人嘴上不說,但從她隔三差五來醫院看蘇玉琢的行為看,對這個孫女是期待的,畢竟是景逸唯一的孩子。
蘇父並不願多說什麼,隨口應付了一句:“沒什麼不容易。”
季儀見此,不好再問。
她和景老夫人沒坐多久,起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