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20部分

影消失,方左手支頤,喃喃自言自語著:“看來,真的不是同一個人了……”彷彿鬆下一口氣,“不是還好,否則,那就真的有些麻煩了……”

他畢竟是過來人,心裡跟明鏡似的——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那傻小子傷起心來,還不曉得會怎樣呢……

孟湘環暗自苦笑,果然,還是放不下他。

********

封衣遙一回來,就往偏閣走去。青羽知道那是他最喜歡呆的地方,幽靜雅韻,倚欄而望,隨時可賞園內的梅花,閒來無事,總會在那裡坐上兩三個時辰。這個人,似乎對梅花有著某種特殊的喜愛,而且,還是那色如鮮血的紅梅,儘管從來不笑不語,但青羽卻從他臉上看到一種從未有過的平靜,光是那樣看著,就讓人無端端的嚐到一絲懷念、憂傷的味道。

青羽是在他身邊伺候久了的人,深知他習慣一個人獨處,奉上酒便靜靜退下。臨前又回首一望,煙白的軟簾委地,他的人已看不真切,只是身上紅衣,與背景一片朦朦紅花相融,情不自禁便生出錯覺來,好似那人,已幻化成梅。

酒與杯口齊平,半滴未溢,被空氣裡浮動的花香薰過,仰頭一飲而盡,酒不似酒,竟全是那梅花的香。

幾杯入腹,醉意微醺,封衣遙一手抵住額頭,輕輕揉了揉,眼角餘光,下意識地落向錦緞地毯繡的那朵牡丹上,心跳快了幾拍,他沉默一陣,掀開毯子,牡丹圖案下方,有一塊鬆動的石磚,用手指熟練地撬開,取出一個檀木小匣。

他開啟盒蓋,靜靜看著裡面的東西,有些遲疑地,伸出手,一下又一下地撫摩著,這個動作,好像被他反覆做過不下千百回了,說不出的小心愛護,彷彿它是從自己心口挖出來的一般,寶貴異常。

封衣遙低著頭,濃濃的烏髮流散,宛如垂下兩痕墨簾,遮住那臉上的神情。他只是很靜很靜地抱著檀木小匣,寂寞亦如伶仃倦怠的蝶,守著生命中那朵唯一的花,一旦失去,自己也將慢慢地死去了……

對了,就是在七年前吧?

——將來我若能出人頭地,一定會讓你跟伯母過上好日子,不讓你受半分委屈!

少年通紅著臉,彷彿發下天地間最美的誓言。

只是……只是……

猶言在耳,

物是人非。

身體劇烈地顫慄,封衣遙忽然吃吃地笑起來,彷彿一生從未聽過這麼好笑的事,笑得肩膀發抖,胸口狂震,連喘帶咳,聲音幾乎變了調,半晌也停不下來,不得已,用手捂住臉,那口中發出恣意的笑聲,才逐漸變得低低續續,爾後,一點點沒了聲,只剩一陣死寂,悶得快要窒息。

他保持著姿勢,覆在面龐上的手指,卻是壞了似的,顫抖不能自已,恍惚間,一絲涼涼的東西從指縫間墜落,快得宛如幻覺,唯獨檀木小匣上,多了些溼潤的印記。

30不忘

“師妹。”祈雲修看到她朝窗外伸出一隻手。

花以憐嚇了一跳,正要接住的紅梅花瓣錯過指尖,半空旋舞著,飄落地上。

祈雲修好奇地向外張望幾眼,清和淡潤的聲音裡,無故多了一抹春絮般的溫柔:“在做什麼呢?”

花以憐把手收回,彷彿有些窘迫,只抿著嘴搖頭,也不說。

祈雲修知她近日來心情不錯,開口道:“師妹,恭喜你……這次,終於為伯母報了仇。”

按照孟湘環的計策,玉晶姬老奸巨猾,猜忌心重,不易對付,萬長年又常常足不出戶,不便下手,只有百笑南貪戀女色這一點,倒讓人有機可乘,遂在宴會上,花以憐混入舞姬當中,由孟湘環支開玉晶姬與萬長年後,再向百笑南出手,而祈雲修喬裝成玉晶姬送來的婢女,當眾奉上毒酒,事後,花以憐同眾人一樣陷入昏迷,如此一來,便讓人以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