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一定是蕭逢程!
然後呢?
拍出讓她為之震撼照片的,居然是蕭逢程?又或者,恰恰是蕭逢程,才更知道她的軟肋在何處?可……他不該死在爆炸裡麼?既然是個被判無期徒刑的罪犯,他為什麼敢出現在她面前,他不怕她去報警?
他又為什麼有任知足的身份?為什麼,所有人,都認定他是任知足?
不,這點手段,蕭逢程肯定是有的。
所以,他用假的身份證吸引她到這陌生的地方,所謂何事?敘舊?
唐無心不覺冷笑,蕭逢程才不是什麼溫情的人,肯定有什麼陰謀!蕭逢程還要什麼呃?報復?那為什麼偏偏要等到她回到趙良夜身邊,重拾不敢奢望的幸福後?
有些咬牙切齊,蕭逢程這輩子,似乎是存心跟她過不去!就因為,她背叛了他麼?
算是背叛麼?算麼……
圍繞著重遇蕭逢程,唐無心千頭萬緒。根本停不下來。
“無心,你要跟我出去走走麼?”任知足出聲打斷她的神思。
唐無心眼底恢復清明,不知何時,人已經走光了,只剩下任知足和唐無心。同行的人,都覺得任知足和唐無心是有糾葛的,因此都自覺走光了。
“走走,你就會承認,你是蕭逢程麼?”唐無心說完,不禁失笑。蕭逢程不想承認,她逼不出來。若蕭逢程心懷鬼胎,他自動就會暴露身份。
莫不是他想憑著這裡天高皇帝遠,所以做出些驚世駭俗的事?
此念一出,她分分鐘想走。有蕭逢程在的地方,她如何能定心去賞寫曠遠風光?
任知足起身,十分紳士地朝她伸出手:“走吧,或許你隨我走走,跟我說說心事,能解開你的心結。”
他仍是一副她認錯人的樣子,她既覺得憤恨,又有些恍惚。
“好,走走吧。”或許是想從碰觸中體味他是否是那個她記憶中的人,她試探性地將手覆上所謂任知足的手。
任知足輕輕一卷,將她的手帶入懷中。
粗糲的手掌心。似曾相識,她猛地掙回:“你是蕭逢程。”
任知足也耐心好極,再次強調:“我不是。”
她突然不想出去了:“我收拾下這裡。”
扣住她的手腕,他聲調平和:“出去走走吧。這裡,自有人收拾。你我之間的誤會,總要消除的。無心,我看你的作品,並非躲閃、忸怩之人。怎麼,因為我像你的一位故人,你就要這麼不自在?”
蕭逢程真的會這樣裝腔作勢?那多年不見,他的演技又是出神入化了。
他明明知道,他於她,怎麼可能是普通的故人。
“那走吧。”唐無心忽然覺得悶,仍是要掙脫他的手。
感受到她的抗拒,他也是十分紳士,鬆開。
走到曠野之上,唐無心的心情忽然遼闊起來。蜿蜒無盡的草原,彷彿是無邊無際的大海,海浪一會是青色的,一會是淡黃的。她不僅想到一個歌名,風吹麥浪。此時此刻,風吹拂的,是草原的洶湧綠海。
再遠些,是霧濛濛的群山,重重疊疊,仿若人間仙境。
腳踩在柔軟的草地上,她的心也軟了些。暫時忘記了身旁的人是不是蕭逢程,她只顧著往前走。往前走。
不知不覺,她走近了山麓,綠意濃濃的樹木,好像仍在盛夏。事實上,已是金秋十月。萬事萬物,逐漸顯示出秋意來。自古逢秋多寂寥,那麼多人傷春悲秋,都是有其原因的。
彎身,拍了拍石階上的灰塵,她坐下。冷硬的石板硌得她不舒服,她也顧不上,僅是仰著臉,巴巴望著任知足。
眼前的男人,和蕭逢程一模一樣,正該是蕭逢程現今的模樣。可目光不一樣,細枝末梢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