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一黯“嗯,這屋子裡你大嬸子給加了把柴燒,暖和。”
張四娘垂眸,默了一會兒“娘,我想回自己屋裡睡。我想和娘一起。”
今天自打醒來,就沒聽到張玉鳳的聲音。想必昨晚就沒回來睡過。她與宋氏佔著人家的屋子,人家還和自己老孃鬧彆扭,實在是沒有理由待在這兒了。
宋氏聽四娘這麼一說,正中下懷,她也不知該如何面對小姑子“那,我去和你爺說說?”
“嗯。”張四娘點頭“就說我在這屋子裡總做惡夢,想換個屋子。這麼說,準能成。”
事實上,各房的屋子都是有限的,哪能還有地方讓四娘住。她這麼說,能換的屋子也只有自家的耳房了。
宋氏依言去尋了張老爺子,聽到四娘醒了,老爺子也很高興,別說是換屋子,就算是四娘現在張嘴問他要銀子,他也能酌情的給點兒。這樣,才能減少一些心裡上的負疚感。
張義光得知張四娘醒後,發了一會兒怔,直到張老爺子喊他,讓他去幫著搬鋪蓋時,他緩過神兒來。忙不迭地過去,幫著搬鋪蓋,背四娘回房,還主動讓出內室的炕,自己搬去耳房的小竹床上去睡。
“四娘,你想吃點啥?爹去給你弄。”張義光討好的問。
張四娘把頭一扭,壓根兒不想理他。
“四娘,那你想喝水不?爹給你倒碗水啊?對了,再給你往裡加點糖。”張義光自說自話。
見張四娘無動於衷,不禁有點挫敗。
對於四娘對他的冷淡,張義光還未有什麼反應,宋氏的臉上先掛不住了,為他找臺階:“她爹,你不是還得去豆腐房幫工嗎?快到時辰了,你去吧。家裡頭有我在呢。”
在聽到豆腐房三個字時,張四孃的身子動了一下,這個情形,張義光也看到了。他調整了一下加快的心跳,使自己的話聽起來很是平穩“孩子病了,我咋還能有心思去呢。那豆腐房我不去了,左不過還有別人去幫工。這點小錢兒掙來也沒意思。我還是在家裡幫你照看下四娘吧。”
“我可不敢勞動你照顧,你還去豆腐房吧。你不去,有人惦念你可咋整?”張四娘揹著身子悶悶地來了一句。
張義光聽了臉色發白,嗑嗑吧吧道:“你這孩子,誰能,誰能惦記我啊?都是些……嗯,喝大酒的人,沒勁兒。我,我才不去呢。”
宋氏見張義光態度堅決,也就不勉強他。真的讓他照看四娘,自己去了上房燒飯。
屋子裡一時沉默。
張義光面對這個女兒,感到一陣頭痛,但他不能怯了。只能看向四娘,想了好久也不知道應該用什麼來打動這個女兒:用父女之情?他現在才發現,他和這個女兒之間不存在什麼父女之情;他想不出哪怕一點點他和女兒之間有過的溫馨之事。
到現在他後悔了,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沒有對四娘好一點,哪怕只要好一點都可以。至少,遇到如今這種情況,四娘能念在父女之情上,容他喘上一口氣,讓他好過一點。
他想了好久之後乾巴巴的道:“四娘,我知道你怨我、恨我。你雖不是我親生,但畢竟我養了你多年,不管衝著裡外,你都要叫我一聲爹。我知道我愛喝大酒,有時控制不住自己打了你母親,對不住她,可是、可是那些都過去了,我以後會“……張四娘打斷了他的話,慢慢地坐了起來,嘴角含著譏笑:“你以後定會痛改前非,一心一意對待我和我娘?”
“會會,當然會。”張義光忙忙地下了保證“四娘,你放心吧。”
“我放不放心地,沒有用。關鍵是你的心裡在想些什麼?又在打著什麼鬼主意?”張四娘不客氣地戳穿他,她冷冷地說道“是不是你的女兒,我一點都不在乎。誰想要當你的女兒,這個頭名我不會不捨得,讓她只管拿去。我倒要看看,她怎麼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