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當陽光再度升起,那一夜的綺妮春情,就像當天早上海潮的波浪般,
轉眼間就化為泡影,男方女方都不用說再見,他朝相逢,誰也不會記得誰。
��對於任何不打算揹負責任,只求一夜歡好的男女而言,這是最好的環境。自
古以來,見證東海上曾經燦爛過的戀愛詩歌,實在是不曉得有多少,當然,不是
每個人也這麼幸運,那些運氣好的人,可以得到一夜香豔的美夢;至於那些運道
不佳的尋芳客,則會在醫師宣佈性病沾身後,享受那一刻生不如死的悔痛感覺。
��總之,東海確實是一個很吸引人的冒險地帶,無論求名、求利,它忠實地反
應著人們的慾望,並且讓無數遠從內陸跋涉來此的人們,得到或永遠失去圓夢的
機會。
��「┅┅所以,簡單來說,東海就是天氣很熱,棕櫚樹很多,美女很熱情的地
方,從你話意來判斷,得到的結果應該是這樣吧。」
��「對。」茅延安抬起頭,迎向撲面而來的強勁海風,長笑道∶「說太多沒用
,你只要記住三樣東海的代表物∶陽光、沙灘、比基尼,那就對啦,東海!我們
來啦!」
��「哦,陽光?沙灘?比基尼?聽起來真是好棒喔。」
��我一把抓住茅延安溼淋淋的領口,用力吼道∶「放你媽的狗臭屁,給我睜大
眼睛仔細看看,你說的那些東西在哪裡?在哪裡啊?」
��把目光朝周圍望去,天空中滿布著厚密的烏雲,綿延不見邊際,更沒有半絲
陽光能透射下來,明明該是白天時分,卻比我生命中每一個夜晚更要深沉黑暗,
只有傾盆狂瀉的大雨,已經整整下了三日夜而未有停歇,伴隨著急勁狂風,讓無
邊大海掀起一個又一個的狂猛浪頭,一再搖晃著我們所乘坐的船蘋。
��情形無比惡劣,儘管不良中年的三寸不爛之舌辯才無礙,但當我們暈船暈得
七葷八素,把胃裡東西全都吐光,不管他描繪些什麼美麗前景,我們也是聽不下
去的。
��十尺高的浪頭,像是海上巨龍般連線撲來,操舵的水手誠然技術高明,一直
靈活地破浪前進,可是他再厲害也無法讓船不要搖晃,從剛剛開始,船長就要所
有甲板上的閒雜人等回到船艙,而且行動時要緊抓住牆壁上的繩索,並緊扣上腰
帶環節,否則遇浪時的劇烈搖晃,會讓沒有武術基礎的人寸步難行。
��一手包辦著找船、出航等事宜,茅延安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面,所以
雖然承受和我們一樣的搖晃,卻是穩當得多,還能一面緊抓壁繩,一面在我旁邊
說話。
��「賢侄,賢侄,其實你臉色不用那麼壞,吃壞東西只要拉出來就好,東西吐
光也只要再吃就好,海上生活就是這樣,久了你就習慣了,吃燒餅哪有不掉芝麻
,跑船哪有不遇風浪的呢?」
��「幹你孃親,你別睜眼說瞎話好不好?我們這哪是遇到風浪?我們根本就是
遇難了。是遇難啊,你聽懂沒有?」
��我抓過茅延安的衣領,把他硬拉到船艙旁邊的小窗戶,一起往窗外看去,只
見漆黑如墨的海水,交相拍激出洶湧的浪花,眼中所見的遼闊海域內就只有我們
這一艘船,彷佛在這死寂的蒼茫海天中,只剩下我們而已。
��狂風吹在桅竿上,繩索發出鬼哭般的恐怖嘯聲,輕易把窗戶拍破的海水,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