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輕之狀,自也不敢上前阻攔。
方蓉眼見腰牌上刻著“徐恪”兩字,又見整塊腰牌雕工精美,一個虎頭栩栩如生,立時愛不釋手,但她也不敢就這麼隨意接取,而是轉頭看向屠青青,見屠青青點頭默許,頓時無比欣喜地接過腰牌,貼身藏於懷中。
是夜再無別事,眾人對著府衙內院中的細湖月色,把酒臨風,自在飲酒,不勝洋洋之喜。
屠青青雖已從舒恨天口裡知曉了徐恪的離奇身世,但看徐恪不語,她也只當不知。
不過,屠青青心裡也覺著奇怪,徐恪既已知曉了自己的皇子身份,如何面上神情還是如此平靜,就彷彿今日今時的徐恪,與昨日昨時的徐無病,並無半點區別。
……
……
酒宴罷,徐恪回到自己的慶元居中休息。
他什麼都不再多想,只管倒頭就睡。
匆匆一夜,便已過去。
翌日天明,徐恪記掛著姚子貝的病情,遂卯時初刻便率隊出發,屠青青與方蓉、方婉一直送行至杭州城北門外。
徐恪與屠青青當先騎馬而行,後頭緊跟的是魏嘉誠與舒恨天,後面馬車內坐著的是方蓉與方婉,再後面就是滿載著鹽稅官銀的車輛,最後的一輛囚車內,則綁縛著兀自渾渾噩噩的康銘博。
徐恪從京城裡帶來的一百多名青衣衛健壯衛卒,此番自然也盡數跟著千戶大人回京。如此一來,車轔轔、馬聲聲,一百多人馬押著車陣從杭州城的大街上列隊而過,這一番浩大聲勢,自然也吸引了無數路人前來圍觀。
圍觀的百姓們也隨著議論紛紛了起來:
“聽說是欽差大人回京了,這位大人好年輕啊!嘖嘖嘖,模樣還這麼俊!”
“前任知府吳大人的案子,查清了?”
“查清了,聽說兇手不是別人,就是分水堂的總堂主方銘博,瞧,就在那囚車裡押著呢!”
“這麼快就查到了兇手!欽差大人還真的是厲害呀!我看這方銘博就不像是個好人,聽說他一直想除掉吳大人,這次老天開眼,欽差大人一舉破案,吳大人在天有靈也可安息了!”
“車上那一箱箱的是什麼呀?”
“是官銀!這次咱們杭州府上繳的鹽稅,聽說有一百多萬兩呢,都在那些箱子裡頭!”
“乖乖!一百多萬兩啊!要是給我用,得用多少年才用得完!”
“呸!你想得美!小心你有命拿沒命花!”
……
欽差隊伍行進至杭州北城門外,徐恪忽見又有一大片人群早已在城門外候著,正等著與他們道別。
這送行的人群中,多半是杭州知府衙門內的屬官,其餘則是杭州城有名的富戶鄉紳,這其中就有新任杭州府通判的楊儉祥。
徐恪下馬之後,並未與他人多言,而是徑直上前抓住了楊儉祥的手,神情甚是懇切,然而他想說句什麼,可話到嘴邊又不知從何說起。
楊儉祥見徐恪對自己竟如此看重,不禁有些受寵若驚,忙拱手施禮道:“徐大人,下官此番蒙李大人破格提拔為通判,下官感愧於心!請徐大人放心,下官此後定將恪盡職守,為我杭州府百姓竭盡駑鈍!”
徐恪點了點頭,可他原本想說的是楊家被焚的那件案子。
縱火焚燒楊家的兇手已然查明,可是,該怎樣向楊儉祥交代?
“嗯!好好幹!不要辜負李大人和朝廷對你的厚望!”
“是!下官今後絕不敢稍有懈怠!”
徐恪轉身上馬,卻又望見一路奔來的徐有容。
徐有容被繼母誣告,若非徐恪全力施救,如今早已被當眾處斬。
“徐大人!民女來為您送行了,這是民女一點心意,還望大人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