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被那區區一個捕獸夾給夾住了,待我驚覺之時,卻已然迴天無力……”
舒恨天不禁面露愁容,道:“照老姐姐所言,無病老弟的這支笛子,對我等妖類……可委實不妙啊!下次若再逢月圓之夜,我豈不是要逃之夭夭?……”
胡依依道:“非也!我等原為獸類,得天之幸,修至妖化之境,雖能脫卻五行道法,免受輪迴之苦,然妖與魔僅一念之間也!修煉時一念之差便即墮入魔道,此生修真無望。若能得清髓之助,尚可去魔存真,心性不改……有此笛在,實乃我妖族之幸也!”
見舒恨天兀自沉吟不語,胡依依笑道:“我說小舒啊,你天不怕地不怕,如今居然怕起小無病的一支笛子來啦?……”
舒恨天憂道:“我說老姐姐啊,你運氣好,有美男子來救你……我若是露出了原形,瞧我這身板,幾隻貓就能把我給對付了,這可咋辦吶……”
胡依依“呸”了一聲,笑道:“你也莫要‘杞鼠憂天’了……我看你這一身的老肉,貓見了也未必肯吃你……其實姐姐我算過了,中秋那一晚,恰正是應著我的天劫,正所謂天道彰彰、劫數難逃也。多虧了徐公子相助,我方得渡劫飛昇……下回,縱然徐公子再吹奏‘清髓’之曲,你只需秉性持正、收攝心神,護住元藏,不為所奪,非但不會顯露原形,那笛音或能對你的修煉還有助益呢……”
舒恨天鬆了一口氣,道:“老姐姐也不早說,害得我正尋思著,過幾日又是月圓之時,是不是該找個地兒,遠遠地躲將起來……”
胡依依笑道:“你這小舒(鼠),隨便刨個地洞一鑽,不就得啦……”
舒恨天卻又問道:“老姐姐……如此來看……那無病老弟,卻是我妖族之後?……”
胡依依道:“這個……難說,七音魔笛雖是我妖族聖物,但散落世間已久,也不能僅憑一支笛子,便斷定徐公子乃妖族之後。更何況,聽徐公子曾言,他小時在山陰縣徐家莊長大,父母都是農人,之後突遇災荒,父母雙雙病亡,以致於孤身逃難,來到杭州……”
舒恨天道:“只怕那兩位農人只是無病老弟的養父母罷了,他的親身父母,必另有其人……”
胡依依道:“且先不管這些,如今徐公子身陷刑部大牢,我們也不能閒著……”
舒恨天也學著無病的樣子,雙手作揖道:“老姐姐神機妙算,這第一步已然奏效,這第二步麼,便請老姐姐示下……”
胡依依道:“今日正是臘日,皇帝喜好熱鬧,今日必不會呆坐深宮,此時或已在這長安城四處溜達了……小舒,你只需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舒恨天只聽得頻頻點頭……
……
大乾康元七十年臘月初八,戌時,魏王府書房。
屋內的炭火盆燒得正旺,將冬日的凌寒之氣盡皆擋在了門外。炭火燒得屋內溫暖如春,彤彤的火光也映紅了兩個人的臉龐。那屋內坐著的兩人,一個是魏王李縝,他此刻正端坐著看書,臉上不喜不怒、神色巋然不動;另一位便是新任的戶部尚書秋明禮,這幾日間,他頭上的白髮又多了幾根,此時,更是滿面的愁容……
“秋先生,你的這個學生不錯麼,竟敢明目張膽去跟太子討債,這件事,就算本王,怕也是沒這份膽量啊。聽說,他單槍匹馬,舌戰吏部衙堂,說得那畢松雲竟都無言以對……看來……他是得了你的真傳啦!……”李縝漫不經心地說道。
“哎呀!魏王啊!……這個時候,你就別取笑老夫了……如今,徐無病已被關進刑部大牢。依照當今這位太子的習性,老夫擔心,今晚他就要動手……如今已是戌時,若再遲得片刻,我的這位學生,怕是性命難保了!……”秋明禮將手中的茶杯一放,不由得站起身,焦急地說道。
“先生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