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衙門,急慌慌地跑進了趙勇的公事房……
“青衣衛!他們為何要抓小剛?那些下人沒看錯麼?”趙勇聞聽自己兒子竟被抓入了青衣衛,一時驚怒交加,急問道。
“老爺,千真萬確啊!那些人的一身裝扮,有哪個會看錯啊?”趙大山也急道。
“豈有此理,這些狗爪子,竟敢欺負到老子的頭上!”趙勇憤然起身,拍了一下桌子,便要去青衣衛找對方理論。
這時,門吏卻來報,有一位自稱青衣衛楊校尉的人,指名道姓要見侍郎大人。趙勇立時吩咐門吏,趕快讓他進來。
那及時到訪的,自然便是青衣衛南安平司的校尉楊文炳了。他見了趙勇也不多話,只道奉裴千戶之令,請趙侍郎去青衣衛一趟。趙勇心中氣惱,但念及自己寶貝兒子在對方手裡,也不好當場發作,只得跟隨著楊文炳,來到了南安平司裴才保的公事房中。
趙勇一見裴才保,立時走上前,怒睜雙眼,手指著裴才保老大的一個鼻子,對著他來了一場破口大罵。裴才保卻坐
在椅子上,慢悠悠地只管自己喝茶,直到趙勇堪堪罵夠,聲氣漸消,這才悠然說道:
“趙大人,且消消氣,氣多了傷身吶!你問本司為何要抓了你的兒子。你自己看看供狀吧,令郎逞兇殺人,他自己都已親口招認了。”
言罷,裴才保朝楊文炳遞了一個眼神示意。楊文炳忙從案上拿過趙小剛的那份供狀,交給趙勇過目。趙勇仔細看完了那張寫著滿滿一紙的供狀,心中頓時氣餒了下去。那份供狀上面,清清楚楚講明瞭趙小剛在囤子裡凌虐民女姚子貝,卻被對方刺瞎右目,以至心中惱怒,持刀將風月掮客王錫平刺死的經過。末尾還簽著趙小剛的大名,畫了押,摁上了他的手印。
趙勇畢竟也是一位官場老將,此時臉上兀自不動聲色,沉聲質問道:“裴千戶,就算犬子犯了命案,也當由刑部審理判決,何勞你們青衣衛動手抓人?你們這般興師動眾、越俎代庖,究竟是何居心?!”
裴才保冷哼了一聲,拿起桌子上的一塊鑲銀楠木鎮紙,“啪”地一聲拍在了案板之上,怒道:
“大膽趙勇!你道本司吃飽了撐的,去查你寶貝兒子有沒有殺人?本司奉旨查案,查的便是你!你為洗脫你兒子殺人的罪名,深夜跑到蕭府,送給蕭一鴻銀票八千兩,還不與本司如實招來!”
趙勇聞言,臉色大變,心中也是悚然驚懼,他暗道如此絕密之事,裴才保怎會知曉?難道……此時他顧不得思忖,著急便要趕回去與蕭一鴻商量,向楚王求救。當下,他強裝鎮定,冷然道:
“裴千戶,本官與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不知你為何要隨意羅織罪名,無端陷害本官!本官撫躬自問,為我大乾十幾年疆場殺敵,沒有功勞亦有苦勞,如今又蒙天子恩典,位列兵部堂官。本官與蕭尚書素無往來,又豈是你憑空就能陷害的!你今日擄走犬子、恐嚇本官,本官回去之後,定要向皇上具折參你!”
言罷,趙勇反身就走,他急著就要出門,不料,剛剛走到門口,就被那虎背熊腰的楊文炳,如山一般,擋在了門內。
趙勇有心往外硬闖,但自忖以他的這點功夫,對付一人尚且吃力,想要力戰眼前的兩人,決計應付不了。於是,他只得轉身怒道:
“裴才保,你沒有天子的詔命,竟敢擅自拘押一位三品重臣。你……你好大的膽子!”
裴才保又換了一副悠然的表情,淡淡笑道:
“趙大人,你先別急,本司也沒想拘押你。你只需聽完本司下面的話,要走要留,隨你自己,本司決不阻攔!”
裴才保揮手朝下面空著的一張木椅指了一指,趙勇鼻孔朝天,哼了一聲,走到椅子前落座。
裴才保喝了一口桌案上的花雨茶,方才緩緩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