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查來查去,查的可都是蕭一鴻跟大哥啊!這不……因為我查的案子,害得大哥都被父皇給廢作了一個庶民。這兩天,只要一想起大哥,我這心裡頭就不好受,從昨個到今天,我都一直吃不香睡不著。我……我怎麼可能還會去查四哥您呢?”
李縝臉色一沉,面上的神情更加陰冷,他哼了一聲說道:“六弟,你查大哥的事我不管,可你唆使裴才保,昨日大清早闖進秋先生的草堂,抓了他的一個丫頭回去,私自嚴刑逼供,這算怎麼回事?你這……還不是在查我麼?!”
“這……這……竟有這樣的事!我……我不知道啊!”李祚不禁驚慌道。他這句話卻不是假話。昨晚他等了半夜,裴才保既沒到翠雲樓與他“密晤”,也沒來王府向他稟報。是以,對於裴才保到底做了哪些事,進展如何,他直到現在也還是一無所知。
李縝不去理會李祚的滿面驚慌之色,兀自冷然言道:“六弟,你要查我,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卻去找秋先生作甚?人人皆知,秋先生乃是我的老師,他為官三十餘年,清正廉明,為我大乾日夜劬勞、鞠躬盡瘁,是我最為敬重之人!你有本事,便儘管朝我來就是!為何要去找秋先生的麻煩!你這般興師動眾,肆無忌憚、胡亂抓人,到底想幹什麼!”
“這……這都是裴才保乾的!四哥,這件事,你可是冤枉我了,我是真的不知情啊!”李祚急忙為自己辯解道。對於李縝的突然到訪,多多少少也是讓李祚感到意料之外的。他此刻尋思,那裴才保得了自己的令,自然已經去秋府抓了人無疑,但想不到,裴才保這邊口供還沒到手,謠言還沒起來,你
四哥就已經直接上門找我興師問罪來了。你是個九珠親王,我當然得罪不起,但我打死不認,你又能奈我何!此時,李祚情急之下,只得來了一招“抵死不認賬”……
李縝喝完了一口龍井茶,卻把茶盞往書案上重重一放。他霍然起身,走到了李祚的身前,鼻孔裡哼了一聲,言道:
“事到如今,你還想著抵賴麼?六弟啊,你就算要找秋先生的麻煩,也該當明著來。你將他草堂中的丫鬟趙昱抓去,嚴刑拷打,到底所為何事?!那趙昱不過是我從災區救出來的一個孤兒,送給秋先生做了一個洗衣服的丫鬟而已。我倒想問問你,你是不是,想逼著趙昱供出她與本王有過什麼苟且之事,本王救出一個災民,就是想乘人之危,納她為妾?!”
李祚慌忙也站起身,伸出雙手握住了李縝的右手,急著為自己開脫道:“四哥呀,你真的冤枉我了!那趙昱是誰,我根本就不知道,更不知道她還是你從災區救出來的一個孤兒……要不是今天四哥同我講,這些事我都一無所知啊,我去抓那個趙昱做什麼?這中間必有誤會,四哥切莫動怒,待我見了裴才保,必當問個清楚……”
李縝甩開了李祚的雙手,冷然道:“六弟,你一個大老爺們,真想做什麼事,也當光明正大地來,四哥還當你是一條好漢!你卻偷偷摸摸,背地裡去折磨一個柔弱女子!你這般陰損歹毒,盡做些下三濫的勾當,還算……是個人麼?”
李縝的這一句責問,儘管聲音不大,但話語中的分量已著實不輕了。李祚聞聽此語,臉色也是一變。他陰著臉回到凳子前落座,也冷然答道:
“四哥,你要這樣講,兄弟我也就無話可說了。我奉父皇旨意,追查秋明禮私放女死囚一案,就算抓她一兩個人犯,那也是為了審案!至於那裴才保有沒有嚴刑逼供,那女子到底叫什麼名字?稍後我自當問個分明。若裴才保真的抓了你說的那個‘趙昱’,我自然會讓他放人。但若那個女子是秋明禮私自帶回的死囚,兄弟我皇命在身,那也只能一查到底了!四哥若對我有甚不滿,只管向父皇去稟明就是!”
李祚黑著臉坐在凳子上,端起案几上的茶盞,他此時心中已是異常惱怒。他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