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
“不用了……”徐恪坐在輪椅上,望著眼前王大爺的墳包,擺了擺手,道:“在下早已用過午膳,湯大人自金陵遠道而來,為了見徐某,還特意趕到這黃家山墳場。正好,此地甚是清靜,如今也無外人在場,有什麼話,就儘管講吧!”
湯山劭乾笑了幾聲,見徐恪如此不給自己顏面,心中雖感萬分不快,然面色卻也不改,依舊和言道:
“徐千戶既已用過午膳,本道也不勉強。其實本道此次特意來杭州,便只為一件事而來……”他又看了看徐恪身旁的魏嘉誠與舒恨天,見兩人並無迴避之意,只得接著言道:“聽聞杭州府通判汪再興身犯‘瀆職’之罪,現已被關入杭州府大牢,接下來,不知徐千戶欲如何處置那汪再興?”
“怎麼……”徐恪聽聞啊湯山劭竟是為汪再興而來,不由地有些意外,聽對方言語中的口吻,不無求情之意,遂問道:“湯大人此來,就是為了替牢中的汪再興求情?”
“湯某正是此意!”湯山劭點了點頭,神色間甚是懇切。
湯山劭一言既出,不僅是徐恪,就連旁邊的魏嘉誠與舒恨天也都是甚感詫異。他們既奇怪於一位堂堂的江南道經略使大人竟會替一個區區杭州府通判求情,又驚詫於這湯山劭對於求情之事竟一點也不避諱,一開口就直接承認。
徐恪朝湯山劭看了看,冷笑道:“湯大人身居三品要職,執掌江南四府,當知朝廷法度。那汪再興身為杭州府通判,知法而犯法,竟夥同其姊構陷良將之女,隨意草菅人命,其所犯之罪,自當依法處置,豈是徐某所能擅改之?更何況,主理汪再興一案的乃是新任欽差李大人,徐某縱然有心,也是無力為之……”
“只要你有心,就一定有辦法!”湯山劭忽然改換了一副誠摯的面孔,再度懇切言道:“我知道,汪再興有很多不是之處,他有今日之結局也完全是他咎由自取。只是,如今他既已被革職下獄,對於李欽差便再無半分威脅。湯某此來,就只求你們能網開一面,留汪再興一命即可,只要能放他出大牢,讓他能以平頭百姓的身份安然度過餘生,湯某就感激不盡了!”
徐恪依舊冷笑道:“湯大人也太抬舉我徐恪了吧?徐某此來杭州,就只為了查清前任知府吳文龍被殺一案而來,至於查案之外的事,請湯大人還是去找新任知府李大人為好,徐某確是愛莫能助。”
“徐千戶……”湯山劭還欲求肯,卻見徐恪擺了擺手,朝舒恨天言道:“書仙老哥,咱們走,回城!”
“得嘞!咱們走!”舒恨天推著徐恪的輪椅車,慢悠悠地從湯山劭身前走過,走時還不忘瞟了湯山劭一眼,不無得意道:“我說無病老弟,聽說這杭州城裡的樓外樓,風光端的是不錯!不如一會兒咱們就上那裡去坐坐?那什麼‘西湖醋魚’‘蓮子桂花羹’的……咱們也去嚐嚐?”
魏嘉誠朝湯山劭拱了拱手,忙也跟著徐恪的車輪而去。
徐恪坐在輪椅之上,隨著山路的顛簸,心中兀自在思忖著那湯山劭與汪再興之間,到底是何特殊關係,竟要那位三品大員紆尊降貴,不惜低三下四來找自己一個四品官來求情。這時,忽聽得身後的湯山劭朝自己呼道:
“徐千戶,你不看我湯某人的面子,難道連晉王爺的面子,也不給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