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康元七十一年、八月二十八、未時、長安城、興寧坊、新魏王府、書房內】
原來,屠青青交給徐恪的書信中,只寥寥數語,講的就是一件事,徐恪乃當今聖上與民女綠雨所生之子,信中還附上了徐恪的生辰八字。
李縝閱罷書信,心中自是驚奇,但看徐恪神色,卻渾然不當回事,心中卻是更奇。
李縝暗自思忖,心中已有了計較,當下便朝徐恪點了點頭,徐恪遂朝李縝與秋明禮拱手為禮之後,轉身出門,自回醴泉坊家中……
待徐恪走後,李縝在書房內來回踱步了許久,秋明禮忍不住問道:
“殿下,李知府信上說了什麼事?”
李縝抬頭,看著秋明禮道:
“他說,無病是父皇的孩子。”
“啊?這……!”
秋明禮霍然站起身,面上神情已是驚詫莫名。
“這是真的嗎?”
李縝將書信交給秋明禮。
秋明禮反覆看了好幾遍,不禁嘆道:
“想不到,無病竟然是一位皇子!”
“依照無病的生辰八字看,他應是我的十三弟。”
“殿下,這件事要不要……奏明聖上?”
“嗯!”李縝點了點頭,好似早已下定了決心,“當然要奏明父皇!”
“只是,無病的母親卻是一位民女……”秋明禮躊躇道:“依照信上所言,這位叫做‘綠雨’的民間女子,如今已不在世上。這件事如若傳到民間,會不會有損聖上天威?”
“不會!”李縝搖了搖頭,“民女也好,貴妃也罷,無病既是父皇的骨血,那他就是一名皇子!秋先生,你不覺得……無病與父皇,這兩人身上,從一開始就有許多相似之處麼?”
秋明禮也點頭道:“殿下這麼一說,老臣也覺得,無病身上確實有聖上的影子。”
“事不宜遲,我這就進宮面聖!”
……
……
徐恪回到家中,走遍後園,只覺人去園空,心中好不惆悵,索性回到房間,倒頭就睡。
從昨日傍晚到今日午間,他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三魂中彷彿丟了一魂,除了睡覺,什麼事都不想……
睡夢中,忽見一綺麗女子走進房間,綵帶華裾,仙袂飄飄,宛若一位天神。
“明月?是你!”
“明月拜見恩公!”女子正是明月,走進房間後,朝徐恪盈盈下拜。
“你這是……?”
“明月已被天帝敕封為渭水河神,前者在渭河之畔見過恩公,今日特來拜望!”
“你已成了渭水河神?那恭喜啊!”在夢裡的徐恪不知明月已逝,聽聞她受封為河神,反而面露欣喜之色。
“不過,你這一口一個‘恩公’的,我可受不住!按理來說,你是神明,我是凡人,本當我來拜你才對!”
“嘻嘻!”明月笑道:“那我還是跟從前一樣,呼你‘徐公子’吧!明月有一事相求,萬望徐公子答允!”
“何事?”
“渭河中前幾日驚現一隻‘鬼手’,此案攪得長安百姓驚慌不寧,明月心中亦感愧疚,還望徐公子能儘早破了此案。”
“哎!明月,你如今既已成神,還管人間的這些瑣事作甚?”
“徐公子,人間天上本為一體,明月身為渭河河神,管的就是些瑣碎之事。那‘鬼手’畢竟現身於我渭水河中,若是因之攪擾附近百姓,弄得怨聲四起、不得安寧,那便是明月之罪,到時候,天帝也要降下責罰。”
“豈有此理!”徐恪有些憤然道:“你身為河神,護住渭河不使氾濫不就行了?至於河水中飄來何物,這與你何干?!天帝若要因之降責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