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戶部司金署裡的一位主事,官居六品啊!他雖也是入贅潘家,可他的岳父乃是當朝吏部尚書。他自己也是正經的科舉出身,聽說還曾是二甲的進士呢!”
“戶部主事?二甲進士?嘿嘿!……”康有仁連連冷笑,“你這位連襟好啊!好得很!那他年方几何?”
“今年也才三十一歲,正是虎狼之年,可他家中那位‘母老虎’管得厲害呀!平日裡除了去戶部上值之外,都不許他出門半步,你叫他如何耐得住?”
“好,甚好!既然如此,吳兄,什麼時候引見你的這位連襟與我那兩位妹子認識認識?”
“呃……”吳登魁假意沉吟了一回兒,便道:“這兩日愚兄在萬年縣抽不開身,這樣吧,三日後,酉時末,愚兄會叫上我的那位連襟,康公子便帶著竹兒與菊兒妹妹,咱們去城西的望仙樓中飲酒,如何?”
“好!那我們三日後再聚!”
事情就這麼愉快地定了下來。
康有仁得意洋洋地出門,心中不斷盤算,原本釣的是吳登魁這條小魚,未曾想,小魚不曾上鉤,倒是釣來了一條大魚!
依照康有仁早已定好的謀劃,他這第二步便是要引誘吳登魁與阿竹、阿菊成男女之實,待第二步事成之後,那就是最為緊要的第三步。
康有仁的第三步謀劃,是將吳登魁與阿竹、阿菊的姦情密告於慕容吉,並激使慕容吉惱羞成怒,當場就結果了吳登魁的性命。
自然,若是慕容吉稍存心軟,或是氣力不濟,未能當場取了吳登魁性命,康有仁也有的是辦法讓吳登魁活不過第二日……
無論如何,整一件事結束之後,慕容吉便難逃“因妒殺人”之實!
而吳登魁身為潘家之贅婿,就這麼被慕容吉所殺,那潘府上下豈能心甘?到時候潘家人往上一鬧,此案就能上達天聽,等待慕容吉的,將是大乾律法之嚴懲!
也就是說,就算天寶閣手可通天,可一旦面對整個潘家的勢力,未必就能將這件命案壓得下去,案子一旦訴諸於朝堂之上,那麼依大乾律,慕容吉將是死罪!
按照晉王的說法,也只有一個死罪的判決才能真正讓慕容家感到恐慌,到時候,誰能讓慕容吉免於一死,誰就能對慕容遠山漫天開價!
而晉王之所以要找一個潘家的贅婿來送死,就在於那潘聞卷本就是晉王府門下的一個奴才。晉王有這個自信,到了關鍵之時,他若是要潘家撤回上告,無論潘聞卷還是潘聞書,想必不敢不從。
如今,康有仁見自己的第二步棋,遲遲不能完成,他心中未免著急。恰此時,那吳登魁忽又抬出了一個章博來,康有仁對比之下,見章博既是潘家的贅婿,又是一個六品的戶部主事,這身份豈不比吳登魁更加合適?他心中自然是得意萬分。
康有仁心中盤算了一會兒,便決定自己做主,不將此事稟告於晉王。
反正都是潘家的贅婿,死哪一個不是一樣?
……
……
康有仁出門之後,吳登魁卻望著康有仁離去的方向,久久出神。
他臉上的神色,也由微笑轉而為凝重,漸漸地又變成憂慮和恐懼……
忽然,他停下了手中的算賬,隨意收拾了些要緊之物,便吩咐當鋪內的夥計為他備車,今日午膳之後,他要去一趟萬年縣。
而事實上,萬年縣內根本沒有潘記當鋪新的分號開張,只有一家老的分號,開張業已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