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恪只得又復落座,卻見沈環朝楊文淵揮手道:“文淵,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楊文淵忙起身匆匆步出了房門之外,順手又將房門關上。
徐恪便問道:“不知都督還有何吩咐?”
這時,只見沈環坐在太師椅上,神情悠然地端起茶碗,和顏說道:“徐兄弟,沈某要同你講一個故事。”
沈環喝了一大口清茶,一張紅臉上,微笑已如春風吹拂一般。他從容自若地與徐恪緩緩說道了起來:
“二月初一,午門外法場問斬孫勳滿門。那太子謀逆一案的重要人犯,左武衛大將軍李君羨也隨同處斬。不料,監斬之人在檢視李君羨的屍身之時,卻發現了一個秘密……”
徐恪聽得心頭微微一動,他佯裝鎮定,聽沈環繼續講道:
“這李君羨頭顱中的一顆右眼珠子卻滾落了出來,撿起眼珠子一捏,裡面盡是些牆粉、木屑之物,一看既知,那一顆眼珠子乃是被人易容喬裝而成。徐兄弟,你我皆知,李君羨雖然在天牢裡被關了一月,受盡了孫勳的酷刑,可並沒有受過剜目之刑,他一對招子應當完好,又何須別人給他易容呢?徐兄弟,你倒說說看,為何這‘李君羨’的屍首中卻少了一顆右眼珠子?”
“這個……卑職倒委實猜不出來了。想是……想是他不慎受傷,丟失了右眼也未可知啊!”徐恪低下頭,喝了一口清茶,隨意地答了一句。
沈環呵呵一笑,繼續講道:“聽說這李君羨在行刑之前,被你的手下換了一間上等的牢房,還每日裡雞鴨魚肉地供著他。李君羨被你養得白白胖胖,關在天牢裡就如同住在客棧一般。他渾身的傷口都已經漸漸恢復,又哪來的受傷呀?就算受傷,又怎會失了一顆眼珠?”
見徐恪低頭不語,沈環又接著言道:
“本督為你解答吧!就在李君羨將被處斬的前一日,停屍房中卻少了一具孫勳的屍體。巧的是,手下人上報,說孫勳的屍體就是被你徐百戶領走,但你領走之後可一直未曾送還。而更巧的是,孫勳在死前,恰恰是少了一顆右眼珠子!同時,本督還聽聞詔獄的看守上報,說你徐百戶領了一個年青的男子,在關押李君羨的牢房中,忙碌了大半日,並且密令任何人不得打攪……徐兄弟,本督若是沒猜錯的話,你們在牢房裡忙碌了半天,便是巧施易容之術,來了一個‘李代桃僵’,把孫勳的屍體化作了李君羨的模樣,又把李君羨化作了另外一個青衣衛中的屬員,堂而皇之地將他帶出了天牢,對嗎?”
“這……沈都督說笑了吧!徐某區區一個百戶,哪有這等手段啊?況且,既是孫勳的死屍,又怎地會動?還能跟著衛卒來到法場?”徐恪兀自強裝鎮定,輕聲笑道。
沈環冷哼了一聲,繼續說道:“沈某聽聞,江湖之上多有能人異士,能令屍身尚能活動如常者,‘控屍符’‘傀儡術’皆可做到!據聞,湘西鬼門還有一種秘術,名曰‘養屍術’非但能令死人舉止若常,還能聽得懂人話。這些死人只知道服從主人指揮,殺人取貨、無所不能,實在是神奇無比呢……”
徐恪聽至此處,方知自己此前一個周密的救人計劃,竟已被沈環悉數查知。然此時,他也只得故作不知,當下又品了一口茶,笑道:
“都督的故事委實精彩!不過,故事畢竟是故事,徐某自問,實在沒什麼過人之處。都督適才所言的這些個江湖手段,徐某一概不知呀!”
沈環聽了,卻不禁哈哈大笑,他站起身來,走到了徐恪的身旁,親切地拍了拍徐恪的肩膀,笑道:“徐兄弟,我今日不妨同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你的本事,我一向欣賞得緊!你若肯與我攜手,在這封奏摺上籤上你的大名,你便是我的好兄弟!今後,這北安平司千戶
的位置,早晚是徐兄弟來坐,青衣衛便是你我二人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