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正、清香無比、堪稱絕妙啊!”他心中想,這碗粥的手藝,都快趕上我徐府裡的小貝妹妹了。不過,對一個從未嘗試乾國做菜之法的人而言,能熬煮出如此地道的一碗米粥,那自然是更不簡單啦。
“好好好!小恪啊,那你就多吃點,我去把你那位兄弟也叫來,讓他一道……”老者笑著站起身,正打算去南房叫醒朱無能。
“不要!”徐恪急忙擺手阻止道:“老伯,我二弟有一個習慣,他睡覺的時候,不喜被人叫醒,萬一被人吵醒,他就要無端發火。”
“那……好吧!”老者又復落座。
徐恪心道,以我二弟的胃口,怕是把你家全部的存糧都給煮了,也填不飽他肚子。倒不如,索性讓他餓著吧!自然,他這一番心思,也不便同老者言明。
徐恪三下兩下,乾淨徹底地解決了稻田姬為他精心準備的早膳之後,忽然又想起昨日八岐島上的經歷,便問道:
“老伯,你們昨晚上這麼多人上島,就是為了給那八岐蛇怪送‘祭品’麼?這裡的村民為何要如此懼怕那蛇怪?還要把你女兒給送上島去喂蛇?”
徐恪的這一番問話,卻彷彿勾起了老者的無限傷心往事,只聽他頹然長嘆了一聲,悲聲道:“不瞞這位少俠,我已經有三個女兒被他們送
上島,作了八岐大蛇的祭品。稻田她……她已經是我最後一個女兒了!”
“什麼!”徐恪忍不住驚呼道。
老者便與徐恪述說起了他這些年辛酸的過往。原來,老者年輕時也是來自一個殷實人家。他飽讀詩書,本想考取個官場功名,後來厭倦了俗世浮華,索性與他新婚妻子跑到這海邊漁村來隱居。他們一共生了四個女兒,一家人雖然生活貧苦,但也自得其樂。孰料,海邊突然出了一條八頭八尾的大蛇,時人稱之為八岐大蛇。那蛇怪時常興風作浪,為禍鄉里。周圍的十幾個漁村為了免災,便一起商量好,每一個村每一年都要向八岐大蛇供奉一位未出嫁的少女,作為給大蛇的祭品。而自從海邊村莊每逢月圓之夜獻上少女作為祭品之後,那八岐大蛇果然也就不再於村莊中出現。
他聞知此事之後,就想帶著妻女遠離海邊。可村裡人知道他們家有四個女兒,每一個女兒又都是年輕貌美,便死活不讓他們搬走。每到獻祭之時,全村人往往都會一起推舉他家的女兒作為八岐大蛇的祭品。連著幾年下來,他先前的三個女兒就都淪為了那大蛇口中之食。他想抗爭,但還是爭不過那些無知的鄉民。老妻經受不住這連番打擊,終於一病不起,撒手而去。留下他與稻田姬父女兩人相依為命,他本以為村裡人念在他年老體弱,會留下一個女兒給他送終。未曾想,今年這頭一次獻祭,村長就指名道姓要稻田姬上島。那村長還說讓他只管放心,就算沒了女兒,全村人都會給他養老。
昨晚,全村人不顧他跪地苦苦哀求,仍然強行把稻田姬給帶走,並且威脅稻田姬,說她如果半路逃走,便要取了她阿爹的性命。按照規矩,村裡人還將稻田姬塗脂抹粉,盛裝打扮了一番,這才將她送上了八岐島。老者心中悲愴,為了見女兒最後一面,便只得跟著眾人一道來到島上,直至眾人將稻田姬安放在山洞內的石板上,他才含淚揮別了這世上唯一的愛女……
徐恪聽罷那白髮老者的敘說,既感慨老者的悲苦人生,又嗟嘆村民的愚陋無知。他在矮几上重重捶了一拳,怒道:
“老伯,你休要擔心,這一次我與二弟,便是為了誅殺惡怪而來。這八岐蛇怪惡貫滿盈,我們這就上島,將它剁成碎段!”
言罷,他立時起身,去南房中,一腳踢醒了床上的朱無能,叱道:“二弟,太陽都曬到你屁股上了,快點起來!”
朱無能砸了咂嘴,翻了個身,還想再睡,怎奈被徐恪拎著耳朵,強行揪著離了床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