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八章 暗吐情衷

兩人就這樣坐在窗邊飲茶閒敘,不覺間便已過了許多辰光。

李義正喝著茶,忽然扭頭望著徐恪,神情有些怪異,輕聲道:

“師弟,你有沒有覺著,有一雙眼珠,正緊緊盯著你?”

“嗯……?”徐恪原本端著茶碗,聽到李義這句話,雙手一抖,險些濺出些茶水,他後背沒來由地頓起一絲涼意,立時凝眸往周圍望去,然他仔細看了半晌,實在沒見著什麼異常,方有些疑惑道:

“師哥,在哪裡?”

“你看不到的!”李義一邊喝茶,一邊抬眼打量四周,臉上神情,似笑非笑。

徐恪也忽然覺著確乎是有一雙眼睛,時而在他頭頂,時而在他身前,時而又在他的身後,時左時右、忽上忽下,好似一直在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且眼眸中充滿了陰鷙狠厲之色,令他渾身都極其不適,如芒在背。

李義以眼神示意,道:“無病,你且坐勿動!只管靜心賞曲,餘者概不必管,我倒要看看,此地究竟住著何方神聖?”

徐恪依言,索性不再四處檢視,只管端起茶碗慢慢品茶,少頃,那一陣如芒在背的不適之感,竟漸漸淡去,他再抬頭四望,這樂坊之內,除了滿座喧譁的食客,更有何人?

這時,紅木高臺之上,一曲歌舞已畢,四位歌舞的少女施施然下場,又換作一個一身白裾的女子,手抱琵琶,款步走至高臺中央,伸出玉手纖纖,輕揉慢捻,隨著珠玉一般的琵琶之音繞樑而來,更有一段悠揚婉轉的歌聲徐徐降下:

只聽那白裾少女悠悠唱道:

鳳闕銀樓畫雕樑,金絲帳底有鴛鴦;

曾是歌舞承歡宴,轉眼衰草伴枯楊;

當年青絲寸寸長,如今兩鬢已飛霜;

只恨恩愛有窮時,未知生死兩茫茫;

君不見金屋藏嬌當年諾,長門遺恨空仿徨;

君不見中夜相從上林郎,蹀躞御溝嘆衷腸;

少年郎,莫相忘;

青梔酒,持滿觴;

自古賢達皆隱者,陶然一杯江渚上;

千載功名隨流水,浮生百事盡荒唐;

今朝有酒今朝醉,何妨他鄉是故鄉。

這一曲慢歌,頗有些古風意味,徐恪聽得不由入神。李義卻在旁笑道:“無病,她好似一直在看你呢!”

“嗯?”

徐恪望向紅木高臺之上,果見那彈琵琶的少女,有意無意之間,總是望向自己,但他凝神打量那少女,但見她容色清麗,舉止綽約之外,自己卻一直不曾見過那位女子。

李義又在一旁不斷打趣:“我的俊俏師弟,你果然好風采!走到哪裡都是風頭無兩,剛才於興道坊,老百姓已將你當作了救星,如今跑來這天音坊,想不到,連歌女都恁地仰慕著你……”

“師哥,你莫要再說笑了!”徐恪不禁臉色一窘,他雖官至青衣衛的千戶,然畢竟不過二十有一,年紀既輕,閱歷又淺,更未嘗經歷男女之事,今日被李義連番取笑,怎能不又羞又窘?

徐恪心下又暗忖,難道,先前那一雙直勾勾盯著我的眼睛,就是臺上那位歌女?不對呀!先前那一道目光,森森然寒氣逼人,令人不覺毛骨悚然,眼前的這位白裾女子,卻是眼光柔和、神色清明,令人見之心喜,哪有半分不適?

……

“師弟,那女子朝你走來了!”李義忽而又笑道。

“啊?”

徐恪原本低下頭喝茶,聞聽李義此語,還道師哥又在取笑,待放下茶盞,卻見那位手抱琵琶的白裾女子,一曲唱罷之後,下了木臺,果真款款向他走來。

“小女子見過二位大人!”白裾少女走到徐恪近前,朝徐、李二人斂衽為禮,輕聲說道。

“大人?你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