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命離去之後,天音樂坊中的那位臉蒙輕紗的少女,總算是舒了一口長氣,她望著白無命漸漸遠離的背影,心中似若有所思……
那蒙紗少女便是天音宮宮主玉天音了。玉天音自天而降,蟄伏於長安城中,本是帶著使命而來,只因她一副臉容絕美無比,為免世人多擾,便終日以輕紗覆面。
玉天音見白無命終於離去,便離了天音坊前樓,步入後院,來到一間偏房中,那裡正躺著天音宮的長老無塵。
無塵那一夜吃了李重盛一掌,胸間四根肋骨被打斷,內傷也是不輕,此時正躺在床上閉目休養,見玉天音走進房中,慌忙坐起身,恭敬道:
“宮主怎麼來了?”
玉天音抬手示意,讓無塵不必多禮,緩緩言道:
“我來看看你,你內傷怎麼樣?歇養的如何?不打緊吧?”
無塵嘆了一聲,慚愧道:“多謝宮主掛懷!都怪我不中用,不是那老兒的對手,只是受了他一掌,就傷成這個樣子!要不是宮主施法,我這內傷怕是好不了……”
玉天音笑了一笑,“那可不是尋常的老兒,他是乾國的皇帝,在無極老人的《人神榜》裡,他可是排得上號的。”
“宮主說的是傳聞中的《無極人神榜》?”無塵忍不住驚異道:“這乾國的皇帝,竟然能名列《人神榜》中?無怪乎他竟有如此神功!”
玉天音點了點頭,“今後你們碰到他,儘量別去招惹。”
“是!”
“唔……”玉天音察看了無塵的傷勢,心知已無大礙,遂走到無塵跟前,右掌虛抬,繞著無塵胸前徐徐施法,無塵頓覺一股溫厚綿軟的內力自胸口膻中而入,朝身週四處發散,渾身只覺舒適快慰無比。
“使不得!宮主,卑奴賤軀,怎堪宮主幾次為卑奴行功治傷?卑奴再歇養幾日也就好了……”
玉天音右掌接著為無塵施法治傷,左手擺了擺,示意無塵不要多話,“萬法,我與你說了多少遍了!你不是我的奴僕,我雖救了你一次,然這也是你我的緣分,你我只是忘年之交,絕非主僕,你明白麼?”
無塵慚愧地低下頭,神情就如被一位長者諄諄訓誡的孩童一般,訥訥回道:
“是!宮主。”
……
過得須臾,玉天音為無塵行功療傷已畢,便道:
“你胸間肋骨已愈,內傷也已平復,再歇息半日,你當可下地行走,與平日無二。”
無塵滿臉感激之色,“謝宮主!”
見玉天音轉身便要離去,無塵卻忽而問道:
“宮主,落霜你打算如何處置?”
“落霜麼……”玉天音轉過身,望著無塵,反問道:
“你覺得,該如何處置為好?”
“他嗜血成狂,殘忍好殺,長安城內好多流民乞丐都死在他手中。前者他剛剛殺了北境侯世子,這次又在城南土地廟中連殺了十幾人,弄得乾國京城中好幾處人馬都來抓捕,如今他殺人之事再也無法遮蓋,青衣衛業已派人盯上了咱們。若不趕緊將落霜送走,咱們這樂坊,今後怕是甩不脫麻煩了!”
“你的意思,是將落霜打發回少山?”
“宮主,落霜本就是少山門下,還是如今少山掌門了空的親傳弟子,宮主既已救了他的命,放他回少山也在情理之中。”
“唔……”玉天音沉吟片刻,搖了搖頭,道:“不成!落霜體內盡是魔功,若就此回到少山,一旦被他師傅發覺,定然性命不保。”
“可是……”無塵想了一想,還是懇切言道:“落霜身上揹負的命案實在太多,如今乾國的那些鷹犬們已然盯上了咱們,若再留他在樂坊內,咱們必是後患無窮啊!”
“這個……容我再想想!”玉天音見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