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發誓道:“賢弟,君羨此生能與你相識,君羨何其幸也!這一生,賢弟但有所求,君羨無論刀山火海,必不敢有辭!”
李君羨皺了皺眉,佯裝不滿道:“你這句‘肺腑之言’,聽著可全是玩笑之語,瞧把他們八個給嚇的!……我說賢弟,你今時可不同往日,如今你是青鏡司千戶,一言一行都事關他人性命,今後你可得謹言慎行啊!”
“是是是!小弟知道啦!”
徐恪連忙笑著應道。他心裡卻在想,我說君羨大哥呀,你教我“謹言慎行”,可這世上最不會那四個字的,可不就是你自己麼?!你若能真正做到那四個字,還至於被人構陷與太子同黨行謀逆之舉?
兩人一路說著笑,便在青衣衛內的中庭前分開,徐恪去往自己的“千戶小院”,李君羨則要趕去他南衙的巡查千戶公事房上值,如今他新官上任,那裡還有一大堆公務急等著他去處理。
……
……
徐恪進了自家的公事房後,照例還是派人去將手下的兩位百戶儲吉康與韋嘉誠叫了過來,三人就在千戶公事房內分主次落座,一同開起了“每日晨議”。
說起來,這“每日晨議”乃是前任千戶張木燁立下的規矩。青鏡司內無論有事沒事,每日晨間上值之後,卯時初刻,青鏡司內兩大百戶,都需來到千戶公事房內,向千戶大人彙報當日之機要衛務,經千戶大人統籌決斷之後,再給兩位百戶各自分派相關任務。有時候,若事務繁雜,百戶之下的幾名校尉也需一同列席。
這種所謂的晨間例會,若有事尚有些意義,若無事則純屬空耗光陰。徐恪自入青鏡司擔任千戶以來,除了聖上密旨下派的北境侯世子一案,幾乎就沒別的什麼差事。這“每日晨議”就顯得不太有意義了。有時候,三個人乾坐在那裡,都不知該說些什麼,氣氛便有些尷尬,於是乎,徐恪就索性下令取消了張木燁的這個規矩。依照徐恪之言,各人來衛裡上值之後,各自該幹嘛就幹嘛,若果真無事,就喝喝茶、看看書,學學衛裡的各項律令公文也好,總好過開一些無聊的例會。儲吉康與韋嘉誠見主官既如此說話,自然也樂得聽從。
可今日徐恪上值之後,心中忽然來了興致,心道這“每日晨議”麼,有時候開一開也好,於是便又命人將兩位百戶叫了過來。
兩位百戶在徐恪面前,便沒有如之前在張木燁面前這般拘束,不用徐恪發話,兩人就挑了下首一張椅子各自坐了。那韋嘉誠更是毫不客氣,見千戶大人尚未飲茶,便自己動手去內室找了一罐好茶葉,沖泡了三杯好茶端上前來。
不過,到了議事環節,兩位百戶絮絮叨叨說了一堆,說來說去卻還是北境侯世子這樁案子,其餘則全是瑣碎之事,然北境侯世子一案,皇上已有密旨,令徐恪近段時日不得去滋擾天音樂坊,也不可擅自拿人,是以每每到了討論審案抓人之時,徐恪亦只得顧左右而言他。
三人晨議了半刻辰光,漸漸地就已經無話可談,徐恪正要發話,讓兩位百戶各回各所,忽見那韋嘉誠一拍腦門,朝徐恪稟道:
“大人,你知不知道?他們北安平司今日一大早就派人去了天音樂坊,聽說這一次張大人可是動真格了,他看咱們找不著那個殺人的兇犯落霜,就直接命人去鎖拿天音坊的坊主——玉天音啊!”
聽得韋嘉誠所言,儲吉康不禁朝韋嘉誠望了一眼,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滿之色,然也只是一閃而過,若不留心觀察,旁人自是難以察覺。
韋嘉誠接著道:“不過也怪啊,按理來說,這麼重大的案子,抓捕的人又是越王下面的紅人,那帶隊之人理應是首席百戶古材香才對,就算老古不去,怎麼著也該是其他幾個幹練的百戶,怎地今日去抓人的,卻是北司裡最不受人待見的楊文炳?這可就奇了……”
“‘韋頭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