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手掌?”
落陽伸出自己的左掌,只見掌心有一道傷口,有黑血不時流出,整個手掌已然發黑。
“我中了‘七星斷魂散’之毒……”落陽喘著氣言道:“我用內力壓制,毒氣才沒有過‘肘三里’……若再遲得片刻,我就不是斷掌……得斷臂了!”
說罷,落陽掙扎著起身,用盡自己的餘力,還要去撿那把昆吾。
他眼神中滿是痛苦與無奈,對一個劍客來說,斷去一掌無異於自毀大半的功力,餘生還要受盡嘲笑與冷落,可此時此刻,他已沒有別的辦法。
忽聽身後的徐恪呼道:
“我有‘七星斷魂散’解藥!”
“你有解藥!你怎麼會有?……快拿來!”
落陽急忙轉身,右掌向徐恪伸出,眼睛裡滿是興奮與渴望,就彷彿一個溺水的孩童,見一個大人向他游來,急忙拼盡全力伸出手掌……
徐恪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放到落陽的掌心。
“裡面藥粉已經不多,你把它盡數倒在左掌傷口,然後靜坐運功,身子儘量別動,只需將毒氣緩緩逼出即可。”
落陽依言盤腿而坐,開啟瓷瓶,將瓶中已所剩無幾的白色粉末盡數倒在了自己的左掌心,未幾,就見粉末與創口相融,初時黑血汩汩而出,到後來,黑血已漸漸轉成暗紅……
伴隨著左掌內黑血轉紅,落陽漸感左手傳來陣陣麻癢與刺痛之感,他心中大喜,知是解藥起了作用,急忙盤腿靜坐,雙手交疊於腿上,閉目凝神,暗運師門內功,心中排出萬念,導引體內真氣,將左手之餘毒緩緩排出體外。
徐恪起身,來到方樹虎的墳上,再次俯望了一眼方樹虎的屍身,見他遺容安詳,除略微腐化之外,並未見任何蜷曲異常,於是合上棺蓋,重新填土安葬。
過了約莫一刻辰光,落陽睜開雙眼,再看自己的左掌,非但已活動自如,且先前的暗黑腫脹已然盡去,就連創口處的血液也已是鮮紅之色。他心中終於長舒了一口氣,暗道了一句:“好險!今日實乃天幸,居然還能從墓中重見天日!”
此時的徐恪也已將方樹虎的墳塋重新填土覆蓋已畢。
只是他那把御賜的昆吾名劍,卻已被他“敗壞”得不成樣子。
落陽望著徐恪從墳頂向他走來,心中著實是感慨萬千……
此刻已是申時,徐恪的身後正是斜陽冉冉,餘暉緩緩下落,那金色的光芒映照在徐恪的頭頂,於落陽眼中,此時的徐恪就彷彿一位自天而降的菩薩一般,非但救他於墳塋棺木之內,更解去他天下奇毒!
他終於不再猶豫,朝徐恪俯身拜倒:
“徐公子!今日救命之恩,我落陽沒齒難忘!請受我一拜!”
“使不得!”
徐恪急忙上前攙扶落陽起身,隨即便問道:
“落公子,你今日怎會……怎會被困於方二堂主的墳墓之內,還中了‘七星斷魂散’之毒?”
“咳!……此事一言難盡!”
落陽站起身之後,卻走到方樹虎的墓碑前,跟徐恪一樣,恭恭敬敬地朝墓碑磕了三個頭。
“方二堂主,今日落陽也要感激你陰魂相佑,若徐公子遲來半刻,我落陽殘軀,亦只能與你泉下為伴了。”
磕頭已畢,他便邀徐恪與自己在方樹虎的墓碑之前對坐。
落陽畢竟名門弟子,一旦劇毒已解,運功之後,身體內精神頓長,臉色也漸漸開始紅潤。他見墓碑前擺放著月餅與鬆糕之物,便隨意取來吃了一些。
徐恪安安靜靜地坐在落陽對面,靜等他回話。
落陽吃完之後,卻沒有回答徐恪的問題,而是先向徐恪問道:
“徐公子,在我回答你疑問之前,你能否先解開我心中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