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康元七十一年、九月十七、亥時、長安城、天寶閣外】
慕容嫣見巡夜的禁軍對李恪竟如此害怕,不覺甚是有趣,於是望著李恪笑問道:
“無病哥哥,那些軍士為何見了你會如此慌張呀?難道你頭上長角,手上長毛,嘴裡長刀,能變成一隻大怪物吃了他們不成?”
“對呀!”李恪也聽的有趣,忽然童心又起,張嘴伸舌,搖頭晃腦,雙手抵在前額當作“觸角”,口裡連續發出怪聲道:“我就是一隻大怪物,今夜就要吃了你,嫣兒,你怕不怕?”
慕容嫣被逗得掩嘴哈哈大笑,忍不住以指戳了下李恪的前額,嗔怪道:“你呀!我看不是一隻大怪物,倒像是一隻小潑猴,而且是一隻極其頑皮的潑猴!”
月光下,只見慕容嫣笑得花枝亂顫,雙眼已笑成了一鉤彎月,李恪忍不住看得有些痴了,心想,若我能天天逗得嫣兒如此開懷大笑,就算讓我變成一隻潑猴,又有何妨?
笑了一陣,慕容嫣又道:
“無病哥哥,你方才好神氣呀!就拿一塊牌子在他們眼前一晃,就嚇得這些人朝你跪地磕頭。今夜明明是我們違了長安宵禁,若不是有無病哥哥在,說不定我已被這些軍士抓進了牢裡呢,我的無病哥哥可真了不起!”
“這算什麼呀!”李恪被慕容嫣誇得不好意思,不停地撓著自己額頭,順手取出那一塊“龍紋玉牌”交給慕容嫣把玩,“我如今無非一個區區三品的千戶,這塊龍紋玉牌麼,也就派這點用場而已,其它……也無甚大用,無甚大用!”
“嘻嘻!”慕容嫣看了一會手中的龍紋玉牌,又把它交還到李恪手裡,笑道:“我的無病哥哥現今非但了不起,為人還這般謙遜呢!你如今官居正三品,官階比我阿爺還要高出一級吶!我阿爺雖被聖上封為隴右道大都督,可畢竟是虛職,而且官階也只是從三品。依照咱大乾官制,日後我阿爺見了無病哥哥,可還得向你行拱手禮呢!”
“這可使不得!”李恪忙連連擺手,神情窘迫道:“慕容閣主人品高潔,仗義疏財,前者為救災民還一口氣捐銀一百餘萬兩!今後若我見了你阿爺,自當以晚輩之禮拜見!”
“嗯!”慕容嫣見李恪臉上已是微微發紅,又是“噗嗤”一笑,問道:“無病哥哥,那你何時到天寶閣來見一見我阿爺啊?”
“啊……?”李恪用力撓著額頭,神情愈發窘迫,“慕容閣主想……想見我?”
“嘻嘻!我阿爺已說了好多次了,說讓你抽空來我府上做客,我阿爺他……”慕容嫣面帶羞色,“他說……有話要同你談……”
“這個……好吧……可是……”李恪又是撓頭又是抓耳,神情又是欣喜又是緊張,聽聞慕容遠山有話要同他談之後,內心竟是從未有過的慌張與窘迫。
“哈哈!……”見李恪這一副窘迫之相,慕容嫣笑著拍了一下李恪的胳膊,“放心吧,無病哥哥,我阿爺人最好了,非但脾氣好,而且一向待人謙和友善,他叫你來天寶閣做客,只不過是想與你談些詩酒琴棋之道,瞧把你給嚇的……嘻嘻!”
“呃……這樣啊……”李恪依舊撓著頭,“那等我破了這‘鬼手之案’後,就來天寶閣拜望慕容閣主,嫣兒,你看這樣好嗎?”
“嗯!”慕容嫣笑著點頭,對於不遠的將來,李恪與他父親的那一場會面,已是極其期待……
兩人邊走邊聊,一轉眼,便已到了天寶閣前門附近,前方高聳的門樓,就是天寶閣的大門。
慕容嫣忽而停下腳步,望著李恪的雙眼,幽幽然問道:
“無病哥哥,你想你的胡姐姐嗎?”
“想!”這一次,李恪不假思索便回道。
他確實是無時不刻不在思念著遠在碧波島的胡依依。
“嗯!”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