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作我家‘小白’的一餐點心嘍!……你可也別怪我!怪就怪你——浪得虛名!哈哈哈……”
徐無病又急又怒,這時也無心跟慕容吉爭吵。他當即起身,順手撿起了適才絆倒自己之物,竟是一段長長的腿骨!無病再低頭一看,只見那地窖之中,竟到處都是各種各樣的骨頭,也不知道是人骨還是獸骨,有些骨頭尚未被啃盡,竟還留著許多皮肉……
那頭巨大的白狼盯著徐無病看了一會,似乎也並不急於發起攻擊,只是在慢慢享受著,獵物在瀕臨死亡前的恐慌與絕望……
徐無病心頭怒起,將手裡的腿骨照著白狼就扔了過去,心道,你這惡畜,在此地不知害了多少無辜性命!索性又拾起地上的一眾骨頭,紛紛朝那白狼砸了過去……
徐無病手無縛雞之力,那一堆骨頭,扔在白狼身上,給它撓癢兀自不夠。看到徐無病在地窖中,這般手忙腳亂、以卵擊石之狀,慕容吉在地上直笑得渾身抖動,竟似比觀賞一場宮廷豔舞,還要過癮……
那白狼終於失去了耐性,吼了一聲,便撲了上來……
可憐一位江南才子,俊秀書生,自幼便已失了父母,如今甫至京城,未曾享得半分功名,便要身入惡狼之口,化成一堆白骨,連一具屍身都不能留下……
可憐、可憫、可悲、可嘆乎!
天道彰彰、地道皇皇,天地之道,物物相生相剋,生生不息是以迴圈不爽,是故動極以生靜,靜極以生動,盛極必衰,衰極必盛,陰盛則陽衰,否之極矣,則必泰來……
徐無病見白狼朝自己撲來,自知不敵,便閉目等死。這時忽覺懷中有一物熾熱無比,便隨手探出……
無病恍惚間便覺眼前白光一閃,剛剛那匹大白狼的一聲震耳怒吼,竟好似化作了“嗷嗚”一聲細犬低吠,那頭惡獸便似被他手中的物事給吸了進去……
無病睜開雙眼,見自己渾身上下,竟毫髮未損,那匹大白狼也已無影無蹤,不由得心中大奇。他再看自己手中兀自拿著的,不是它物,正是那日在蘇州城北門外,土地仙公所贈的“景行”煉妖壺。
“此壺不是一直在二弟手中麼?”無病回思前事,這才想起,原來,昨夜見二弟朱無能渾身邋遢,他不放心店中小二,便親自幫著二弟洗浴,見他身上還藏著那“景行壺”,為了洗澡方便,便隨手收了放入自己懷中。
“難道竟是此壺救了自己性命?!”這時,無病手中的景行壺,忽然一陣顫動,竟似那白狼在壺中掙扎一番……未幾,壺口便冒出了一片白煙,那白煙中竟帶著一陣奇異的香味。
那香味從壺中傳出,奇香無比,煞是好聞,無病掂了掂景行壺,發覺壺中搖晃有聲,似有一些酒漿在內。無病禁不住那壺中“酒漿”的奇香,端起景行壺,人嘴對壺嘴,便一口飲入了腹中……
“你!你!……你這畜生!還我‘小白’!”趴在地上的慕容吉,本待看一場好戲。這時陡然見徐無病從懷中取出一個褐色小壺,不知他使了什麼妖術,竟只是瞬間,便將自己的愛狼“小白”給弄得沒了蹤影。當下他心頭怒起,憤恨莫名,於是跳了起來,對著徐無病破口大罵道。
慕容吉原先看徐無病一副弱不禁風的書生模樣,竟還被人尊為“捉妖盟主”,他心中就格外不爽。他自小錦衣玉食,深受父兄寵愛,整座閣府之內,自他父兄以下,無人敢對他有半分違拗。他便也將自己當成了皇子王爺一般,睥睨天下,從不把人放在眼中。在那甲院偏堂裡,齊聞鍾越是誇讚徐無病,就越是令慕容吉心中嫉恨。是以待二人離開之後,他便心生一計,密使自己的貼身書童,去將徐無病騙到了癸院之中。
慕容吉做夢也未曾料到,那徐無病竟果真有些手段。他既是心痛自己的愛狼“慘死”,又是對無病手中的小壺生了覬覦之心。於是他再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