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春秋嚇得又趕緊磕頭,顫聲道:“小的……小的名叫丁……丁春秋……他……他們都叫我丁……‘丁大頭’……”
李琪聽得忍不住噗嗤一笑,旋即又斂住笑容,壓低了嗓門,沉聲言道:“丁大頭,你在青衣衛裡,做的是一個什麼……校尉?”
丁春秋忙回道:“小的正是一個校尉!”
李琪轉頭望向徐恪,問道:“徐恪哥哥,這校尉是個什麼官?管的人多不多?”
徐恪心道,今日這丁大頭也不知做錯了什麼事,竟得罪了公主,等一下我還得幫他打個圓場。他見李琪問詢,忙笑著回道:
“校尉麼,論品階是從六品,這個官職在我青衣衛裡不大不小,丁大頭是我北安平司的一個校尉,他手底下,大約有兩百個手下吧?”
“有兩百個?”李琪不禁有些驚訝道:“一個校尉就有兩百個手下,你們青衣衛裡,到底有多少人啊?”
徐恪笑吟吟地回道:“也不多啊,我北安平司三千人,南安平司兩千五百人,鑾儀司一千八百人,青鏡司一千一百人,再加上其餘的散役大約一千人,攏共也就不到一萬人吧!”
“一萬人……?”李琪今日也是頭一次聽到青衣衛的實際人數,她頓了一頓,又問:
“徐恪哥哥,那麼,門口那兩個兵,他能管麼?”
徐恪道:“妹妹是問守門那兩個衛卒?那兩人……丁校尉自然能管得!”
“那好!”只聽李琪又拿起玄色鎮紙往桌上重重一拍,吩咐道:“丁大頭聽令!本‘專員’命你即刻將那兩個守門衛卒拿住,每人重責五十大板!還有,將那個自稱是‘駙馬’的衛卒,滿口牙齒都給我打碎!”
丁春秋連忙應道:“小的遵命,小的遵命!小的……”他一邊說,卻一邊偷眼瞧向徐恪。
徐恪一聽,不用猜也能想到,定是李琪今日硬要闖入青衣衛,守門的衛卒不識十七公主之面,焉敢隨意放她入內?公主吃了閉門羹,是以便要責打衛卒出氣。他心中暗笑李琪果真是小孩子脾氣,然當面也不能拆穿對方,是以他忙也隨聲附和道:
“丁大頭,既然公主殿下有令,你還不快去?”
“是是是!小的這就去辦……這就去辦!”丁春秋一邊緩緩起身,一邊還是望著徐恪的臉色。他心中想,難道,我真的將那兩個衛卒重打五十大棍?我青衣衛的棍子可非比尋常,那五十棍下去,不死也是重傷。那兩個守門的衛卒畢竟是鑾儀司的人,我身為北安平司的校尉,就這樣過去把鑾儀司的人打成重傷,這也……於理不合呀?
李琪見丁春秋動作遲疑,又是一拍鎮紙,怒斥道:
“丁大頭!你還不快去?你要親自督刑,一定要將那兩人屁股打爛為止,你再不去,本‘專員’可要打你了!”
徐恪也朝丁春秋揮了揮手,笑著道:“你去吧!那兩人今日有眼不識泰山,竟敢得罪靈鈺公主,你就替公主好生責罰他們一頓!”他說到“責罰”二字時,卻朝丁春秋略略眨眼,打了一個暗示。
“小的這就去!請公主殿下放心,小的定會將那兩人打得連他爹孃都認不出來!”丁春秋此時得了徐恪的指示,當下再無猶豫,三步並作兩步,便“逃”出了千戶公事房的門外……
待丁春秋遁去之後,南宮不語又朝李琪拱手為禮道:“公主殿下,今日我青衣衛衛卒不識公主大駕,言語怠慢之處,還望殿下海涵!”
李琪哼了一聲,卻道:“你這人好生無趣!本公主早就說了,不要叫我‘公主’!我今日到你青衣衛是來上值的!”
南宮不語卻越發地茫然了,他心道你自稱“本公主”,卻又不讓我叫你“公主”,那我到底該呼你什麼才好呢?
“對了!”李琪忽然又一拍桌子,指著南宮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