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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獨坐亭邊

略作思忖,立時道:“難道說,皇上對魏王還不放心?”

秋明禮點了點頭,道:“皇上的心思,任誰都是猜不透的。不過,眼下,潘聞卷身為晉王之心腹一事,已是舉朝皆知。這個時候,皇上卻把晉王心腹放到魏王該管的吏部作一個尚書,其用意可想而知。”

徐恪想了一想,道:“興許,在皇上眼裡,是覺得潘聞卷也算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呢?”

他此時腦海裡忽然就閃現出一個人影,那人五十幾歲的年紀,生得又黑又瘦,時常在議事堂裡發出一些看似冠冕堂皇,實則毫無所用之語,他每一次見了那人,心下都不由得生出一絲反感。然而,那個人卻是在皇上眼裡,“才名俱佳、可堪大用”之人。

自然,徐恪此時所想到的那個人,正是朝中赫赫有名的“成剋星”,刑部尚書成克中。

秋明禮拿來酒壺,為徐恪與自己一一倒滿,又舉杯與徐恪對飲了一大口,這才緩緩言道:

“無病啊,你可知前任吏部尚書畢松雲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世人皆知,他乃廢太子李仁的心腹,可誰又知道,那畢松雲還是康元三十三年的頭甲第四名。他才思敏捷、文彩絕佳,除了為人有一些傲氣之外,也算一個幹練之才!饒是如此,他也是做了六年的吏部侍郎之後,再經李仁幾次三番地爭取,這才輪到那畢松雲坐上了吏部尚書的位置……”

秋明禮又舉杯喝了一口,嘆道:“可那潘聞卷又是個什麼東西!他只不過區區一個從四品的戶部員外郎,兩個月前剛剛拔擢到戶部侍郎的任上。此人不學無術,除了會一些溜鬚拍馬之術,最大的本事就是玩弄心機,一意鑽營。這樣的人,如今竟又坐上了吏部尚書的位置。試問,若不是皇上存心以制衡之術,如何能拔擢此人上位?咳!……鳩佔鵲巢,著實可嘆!”

徐恪拿起酒壺,為老師斟滿,舉杯勸道:

“老師何必傷懷?管他吏部尚書是潘聞卷也好,李問卷也罷,他且做他的尚書,與我等又何干?”

秋明禮與徐恪對飲了一杯,臉上卻仍是一副憂容。

他心裡在思忖著,魏王雖已貴為九珠親王,然畢竟離太子還差著一步。如今,朝中各個皇子都在四下裡爭著安插人手,可魏王居然絲毫不為所動,這段時間,就僅僅是往吏部安排了一個厲成峰而已。而且,就算這個厲成峰,也不見得就是一個可靠之人。這段時日,他已見了厲成峰多次,雖見對方言語頗為恭敬,也一再表示對魏王的忠心,但他總覺得對方身上,有一股多年官場滾爬積累下來的油滑之氣,到底此人的話有幾句是真,幾句是假,他也委實看不出來。

秋明禮不禁心下暗自嘆道“照如今的形勢看,魏王手下的勢力實在是單薄了一些。”

徐恪見秋明禮兀自憂心,便道:

“老師別忘了,我北安平司的主要職責,便是對在京官員進行偵訊暗查,若那潘聞捲到了吏部尚書的任上,不好好為官,貪髒斂財或是瀆職枉法,我北安平司第一個饒不了他!”

秋明禮聞聽此語,不禁呵呵笑道:“無病啊,人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你這‘為官三日’之後,果然也不一樣了啊……瞧你這說話的口氣,不愧堂堂一個千戶!”

徐恪不由撓了撓自己的額頭,不好意思道:“老師取笑了,無病這個勞什子的千戶,早就不想當了……”

秋明禮卻臉色一正,肅然道:“誒……無病,你怎可說這樣的話!你才二十有一,便能成為我大乾有史以來最為年輕的一個青衣衛千戶,這可是皇上對你莫大的信任,也是魏王殿下幫你力爭而來!如今,你又蒙白老閣主垂青,成為他的入室弟子,與趙王殿下成為師兄弟,這又是老天爺對你莫大的眷顧!你既有這樣的幸運,當思為民謀福,為國效命,為天下蒼生創百代之安!又怎能如此輕言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