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康元七十一年、五月初七、巳時、趙王府大門前】
徐恪剛走到趙王府的大門前,就見李義也恰巧遠遠地走來。
“咦?師弟,你來找我?”李義當即笑著問道。
“師哥,無病冒昧打擾,是有急事要請師哥幫忙……”徐恪忙拱手道。
“先不忙著說!”李義擺了擺手,道:“你且先跟我去一個地方!”
“師哥要帶我去哪裡?”
“跟著我便是!”
徐恪只得跟著李義一路往南,兩人又折而往東,穿過了幾條小巷,直至來到了一片重重屋宇之間。
李義伸手指了指眼見的一大片青磚黛瓦,問徐恪道:
“師弟,你可知這裡是什麼地方?”
徐恪抬眼打量了四周,說道:“此地貌似是崇仁坊一帶,不知師哥帶我來這裡作甚?”
李義道:“你說的沒錯,此地便是我長安城的崇仁坊,不過,你再仔細看看,這裡是否有些不太尋常?”
“不太尋常?”徐恪伸出右手摸了摸自己的前額,有些疑惑道:“師哥,這崇仁坊內的住戶,既無高官,亦無顯貴,大多是些平頭百姓,這裡能有什麼不尋常?”
李義又往那崇仁坊的深處看了幾眼,心道你我本是一樣,為何這裡如此濃重的魔族氣息,你竟會視而不見嗅而不聞?他不禁有些失望地說道:
“無病,你仔細看一看這周圍,憑你的感覺,這裡與其它地方是否有些不太一樣?”
徐恪也跟著李義的目光往四周留神察看了一會兒,卻仍有些不解道:“師哥,這裡無非就是一些尋常的民宅,屋宇雖造得有些氣派,但與其它的地方,委實也沒什麼兩樣啊!”
“你再仔細看一看!”
李義又拉著徐恪在崇仁坊的四周轉了幾圈,見徐恪始終是一臉茫然之狀,遂搖了搖頭,只得帶同徐恪轉而往西,再度折返回自己的趙王府。
一路上,不經徐恪提及,李義主動問道:
“你今日急急趕來,是否為了南宮不語之事?”
“正是!”
“南宮不語怎麼樣了?”
“南宮兄今日卯時,已不幸身死……”徐恪沉痛言道。
“他是怎麼死的?”李義又問。
徐恪一邊走,一邊就將南宮不語為不使自己入魔,今日一大早在自家的內室,奪了他的昆吾劍自盡而亡的經過,詳盡地與李義備陳了一遍。
李義聽罷,心中亦不免惻然,他見徐恪此時臉上的神情仍分外難過,便安慰徐恪道:
“無病,生死也是人之常情,南宮千戶舍小我而成大我,他雖已離開人世,但一點魂魄終得清清白白為人,不致墮入魔途,這也算他之幸事!”
徐恪點了點頭,嘆道:“但願南宮大哥,能魂歸彼岸、魄登極樂,不致受飄搖之苦!”
李義抬頭看了看天空,此時適逢巳時四刻,陽光已分外耀眼。五月雖是暖陽,然若是照得久了,一般人也是燥熱難當,可那一片熾熱的光芒包裹在李義的周身,他反覺十分地舒服。只聽李義若有所思道:
“天下之道,魔消則道長、道消則魔盛!自古雖道邪不能勝正,可邪亦有強盛之時……”
李義轉頭望著徐恪言道:“無病,你可知這長安城,表面上雖是一片太平之象,暗地裡已是魔潮洶湧?!”
“魔潮洶湧?”徐恪有些不明所以,遂問道:“師哥,前些日為祟長安的那隻貓妖,不是已被南宮兄除了麼?師哥何以還會如此擔憂?”
李義苦笑道:“長安城的妖魔,豈止一隻貓妖啊!”
這時,兩人已至趙王府門前,管家馬允好似知曉李義前來,早早地便開了大門,在門前俯首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