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李秋自然就已猜到,想必是那吳文龍不肯就範,堅決不肯與分水堂合作,是以便惹惱了對方,竟至於只收上來五萬兩鹽稅。
依照李秋原本的推想,吳文龍之所以被殺,多半也是因為他秉性剛直,始終不肯讓步,終於被分水堂痛下殺手,派人將他在郊外襲殺。
可今日聽徐恪所言,這吳文龍的死因竟然成了“妖物作祟”!這如何能行?於是乎,李秋頓時將眾人所關注的焦點,轉移到杭州分水堂之上,無論如何,自己入杭州城之後,首要之事還是要除掉分水堂!
此刻,見三位百戶盡皆摩拳擦掌,恨不得立時就去分水堂捉拿方銘博,李秋雖眼含笑意,卻反而擺了擺手,言道:
“此事急不得!那分水堂手下,聽聞有四千人眾,就憑咱們這百來號衛卒,如何去端了人家?”
魏嘉誠忙獻計道:“欽差大人可下一道文牒,命杭州步軍營都尉率三千人馬,明日來助我等去圍剿那分水堂。”
“哪能這麼容易?”李秋依然擺手道:“我雖是欽差的身份,但名頭畢竟只是一個‘署理鹽務欽差’,杭州步軍營隸屬兵部,若無緊急軍情,想那折衝都尉費雲嶺,未必肯聽我號令。並且,你們再好好想想,先前的知府吳文龍,為何在杭州城已歷一年,卻拿分水堂毫無辦法?”
魏嘉誠道:“欽差大人的意思,就連這杭州步軍營,都被分水堂給收買了?”
“有這個可能!”李秋點了點頭。
舒恨天最是耐不住,當即問道:“我說李大人吶!要除掉分水堂是你說的,此時你又說讓我們不動分水堂,到底該怎麼弄?還請李大人明示!”
李秋笑了笑,“小時候沒聽村裡的老人說過麼?天空有大鳥飛過,若要打下此鳥,必先折斷其羽翼!”
舒恨天不服氣道:“我就是那個‘村裡的老人’,我可沒這麼說過……”他隨即就問,“誰是分水堂的‘羽翼’?”
見時機已成熟,李秋便一字一句道:
“杭州府通判,汪再興。”
“是他?”徐恪反問道。
李秋朝徐恪點了點頭,“此人若不除,我等在杭州府絕難立足!”
聽完欽差大人這句話,三位百戶盡皆對望了一眼,點了點頭。三個人均是“久經官場”之人,焉能不懂欽差話語中所含的“真意”?
試想那杭州分水堂就算手下再多,勢力再大,若沒有官府作為庇護,何以能在杭州府獨享官鹽之巨利,並一手遮天?
看來,這位杭州府通判汪再興,必是分水堂在官府中的內應。
魏嘉誠再度向李秋請命道:
“李大人,明日下官就帶人先將那汪再興抓了來!”
李秋卻還是搖頭,“汪再興官居從五品通判,他乃正經的朝廷命官,豈可說抓就抓?”
管塘不以為然道:“一個從五品的又怎樣?在咱們北安平司,正五品的官員,也隨便抓!”
李秋苦笑道:“那是在京城,此地畢竟是杭州府,況且,汪再興身為通判,管的就是一府之刑獄,你們若是將他抓入杭州府大牢,那裡本就是他的地盤,其中一多半人都是他手下親信,如今咱們手裡並沒有他串通分水堂的鐵證,如此一來,他在牢裡什麼事沒有,咱們幾個反倒被動……”
“若是不能抓他……”魏嘉誠道:“欽差大人可下一道手諭,先將那汪再興停了職再說,餘事等咱們再慢慢查。”
“也不可!”李秋依舊搖頭,“本欽差手裡若沒有證據,便擅自將一位五品通判停職,此事若是經‘有心人’往京城裡奏上一本,說本欽差‘一意擅權逞威,攪擾官場不寧,致杭州府百姓民怨紛紛,不勝其苦!’,本欽差也吃不消呀!”
“不就是一個汪通判麼?這好辦!”舒恨天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