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青青聽得徐恪忽而有此一問,不禁稍稍一愣,旋即朝徐恪眨了眨眼,反問道:
“賢弟,你猜呢?”
“這我可猜不著……”徐恪舉起杯,顧自喝了一口,心道你凡事都叫我猜,可每次都說我錯,這一回我無論如何也不想猜了。
“其實麼……”屠青青也跟著滿飲了一杯,笑言道:“這個秘密我也是無意中從一位故友口中聽來,但這位故友的名字,我此刻卻不能說!”
“噢!……李兄既不願說,那便不說。”
“咦?……”屠青青卻故作詫異道:“你怎麼不問問,我為何說方文昭收康銘博為義子,其實是養了一條‘毒蛇’?”
“那康銘博極擅偽裝又工於心計,且會使各種毒物,自然就是一條毒蛇了!”
“哈!你可知方文昭死後,為何那康銘博能坐上總堂主之位?方文昭膝下,除長子方樹龍死於汪猛之手外,還有次子方樹虎,三子方樹威,四子方樹武。方樹虎剛剛被康銘博毒死,那麼還有方樹威和方樹武呢?”
“難道……”徐恪倒吸了一口涼氣,“三堂主與四堂主也都死在了康銘博的手中?”
“正是!”屠青青夾起了一塊杭州城有名的“西湖醋魚”,一邊吃,一邊說道:“說起這康銘博之心狠手辣,竟絲毫也不亞於康家的那位大掌門——康廣洋,這兩人不愧為一對父子啊!”
屠青青吃著吃著,忽然大口叫好道:“嗯!這西湖醋魚味道真好!我來杭州這麼多天,還沒吃到過這麼好吃的魚呢!”
徐恪卻全然不理會屠青青對菜餚的誇讚,反而是面露驚詫之色,“康銘博還是康家掌門人的兒子?!”
“哎呀!是私生子!”屠青青繼續小心吃著魚肉,“聽聞那康廣洋好色成性,家裡都已經好幾個老婆了,外面居然還有姘頭。姘頭多了麼,自然也會生出一兩個私生子來。康廣洋畢竟一派之掌門,那蜀中康門也是江湖中數一數二的大派,名聲還是要的,是以康掌門有了私生子也不敢領進家門,只得偷偷養在外面。不過,那康廣洋也真捨得下血本,為了往所謂的‘名門正派’裡安插眼線,竟不惜將自己的親生兒子當作誘餌給放了出去!”
“依我看,是那康廣洋心中全無父子之情吧!”徐恪不以為然道:“聽李兄所言,這蜀中康門委實不是什麼好門派,而那掌門康廣洋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人。在他眼中,私生子也好,家生子也罷,就算是他的親生兒子,也都無非是一顆棋子而已!”
“這你倒是說對了!”屠青青隨意朝桌子上吐了幾塊魚骨,接著說道:“蜀中康門在川蜀一帶名頭極響,幾乎稱霸一方,連當地官府對之也是無可奈何。門中之人一個個非但精擅用毒,且都好勇鬥狠,相互之間只知爭名奪利,毫無父子兄弟之情可言。聽說康廣洋的嫡長子、康家的那位大少爺康有仁,每每見到他的老爹,就象老鼠見到貓一樣,害怕得渾身發抖,估計在康有仁的心中,巴不得他的掌門老爹早點歸西呢!……”
徐恪不願聽屠青青詳述蜀中康門的內情,當即插口問道:
“李兄,你可知那康銘博是如何害死的方樹威與方樹武?昔日他們也曾是一家人?他為何竟要滅了方家滿門?”
徐恪回想往事,對方家三堂主方樹威與四堂主方樹武均無甚好感,只覺那兩人都是有勇無謀之輩,且平素都一向欺男霸女、為虎作倀,見了他徐無病也是罵罵咧咧頤指氣使,從未曾正眼看過他。不過,他想起那方樹威與方樹武與他們的五弟卻都一向交好,那時候,每每見三兄弟在一起時,也都是有說有笑異常親熱,何以康銘博當上了總堂主之後,僅僅在一年內,就將他三哥與四哥全都殺死?!
“我剛剛不是說了麼?這康銘博心機之深沉,心腸之歹毒,與他生父康廣洋相比竟也不遑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