怡清聽得徐恪主動說起當日玉山古廟之事,不由得奇道:
“咦?你知道那晚上的事啊?不對呀,你那日被我一劍刺中了前胸,已然……”
怡清忽然就想到了那晚,殺退黑熊怪的本是她二師姐怡塵,自己非但沒能幫忙,而且還莽莽撞撞地飛劍刺中了徐恪的前胸,險些要了他的性命。她一想起這件事,驀地臉上一紅,接下去的話便不好意思出口。
徐恪卻坦然言道:“那一晚,在下被歹人偷襲,又遭黑熊圍攻,性命垂危之際,幸得姑娘出手,方才僥倖活命,姑娘對徐某救命之恩,在下沒齒難忘!”言罷,徐恪又朝怡清深深一躬,長揖到地。
這一下,輪到怡清有些難為情了。她有心上前還禮,但終究還是沒有動步,想了半天,只是嬉笑著回了一句:
“你胸口的劍傷怎麼樣了?”
徐恪道:“多承姑娘掛懷,徐某這點區區劍傷,早就無礙了!”
“這麼說,你這把雙股劍,是用來酬謝當日的救命之恩?”怡清問道,臉上又換作了一副雲霞燦然的表情。
“正是!”徐恪懇切回道。
“這可是你說的啊,要是我師姐問起來,你可不許說是我跟你硬要來的!”怡清嘟著嘴言道。
“姑娘放心!這把劍是我心甘情願奉送,一來感謝姑娘當日對徐某救命之恩,而來也是向姑娘賠罪,怡塵師姐若然問起,在下必當如是言明!”徐恪道。
怡清依舊橫身在徐恪的身前,瞧她神情,好似還有些不放心,徐恪身後的朱無能見狀,不禁有些煩躁,他走上前幾步,大聲吵嚷道:“大哥,我們還走不走了?”
徐恪便再次與怡清拱手作別,領著他二弟一道,抬腳邁出了梅雪齋的大門。
不料,徐恪與朱無能出門沒走幾步,身後的怡清卻又追趕了出來,她遙遙呼住了徐恪,又道:
“病……公子,留步!”
“怡清姑娘,又有什麼事?”徐恪轉身問道。
怡清道:“本姑娘想了一想,覺得還是不能白受你一把好劍,這樣吧,過幾日,就由本姑娘做東,請你去酒樓大吃一頓如何,至於是哪一間酒樓麼,不如就到長安城的……”
“那就去摘星樓吧!”徐恪聽得怡清竟然主動邀約他酒樓共飲,不由得心下甚覺有趣,當下就脫口而出了酒樓的名字。
“對對對!就去摘星樓,那就三日之後,正午之時,摘星樓前,不見不散!”怡清忙點頭應道。
“好!三日之後,摘星樓前,咱們不見不散!”徐恪也微笑著回道。他見此時的怡清身似芙蓉之姿,心若蓮荷之純,依稀便是甲子十二線命輪中的那個“怡清”,他回思過往,心中不禁浮想聯翩,先前的那一股鬱郁之狀,亦不覺煙消雲散。
……
……
待得徐恪與朱無能遠去之後,怡清回到了屋內,她一邊往後院走去,一邊繼續把玩著手中的雙股名劍。她回想著適才與徐恪的一番言語,心中當真是五味齊集,百感叢生,既有喜悅、興奮、激動,又有一絲絲的心動、甜美與羞澀……
驀地,怡清腳步一停,她忽然想到一事,不禁心下好奇了起來:
“他又怎會知道我一直想去那摘星樓大吃一頓?”
事實上,怡清早在入長安之前,便聽聞京城中有一座酒樓,樓高七層,有危樓接天之妙。她跟隨師姐怡塵來到長安之後,一直想去摘星樓上一品風光之勝,無奈師姐心性淡薄,一直不喜來往於熱鬧之地,也不許她出入於長安城浮華之所,更不用說,那摘星樓中的花費還貴得嚇人,恐怕她連酒樓裡的一杯清茶都喝不起,是以她的這一想法也一直深藏在自己的心中,從來未曾跟任何人說起,連對趙王李義也是隻字未提。不想,今日她心裡的這個秘密,竟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