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康元七十一年三月初二、未時、長安城東北、潘聞卷府門前】
幾乎是不到盞茶的時分,李義與沈環二人便已來到了潘府的大門前。守門的兩個小廝見來者一個錦衣華服,一個紫袍玉帶,自然不敢怠慢,遠遠地便迎上來作揖道:“二位官爺,是來見我家老爺的嗎?可惜我家老爺此時尚在戶部上值,不在府裡呀!”
李義隨口問道:“章博在你們府裡麼?”
那年長的小廝回道:“感情您是來找我們家姑爺的啊,只不過……我們家姑爺今天……身體有些……有些不適,對不住,您還是改日再來看望吧!”
沈環豹眼一瞪,怒斥道:“混賬!當今趙王爺在此,你們兩個狗膽包天,見了王爺非但不參拜行禮,竟還敢將王爺阻攔於門外,爾等若再敢造次,本督立時便取了爾等的狗命!”
趙王爺之名可謂如雷貫耳,整個京城中幾乎無人不知。連三歲小孩都口口相傳,大乾有一位趙王爺名叫李義,他乃神王閣主,一身功夫冠絕天下、胸中膽氣震懾群魔,那些妖人魔怪聞聽趙王李義之名,無不會嚇得股肱戰慄。此時潘府門口的那兩個小廝,聞聽站立於他們面前的竟然是鼎鼎大名的趙王爺,當即唬得跪倒在地,口中連聲諾諾道:“小的不知是趙王爺大駕親臨,小的該死,小的該死!請王爺饒恕小的……”
“好了,起來吧!”李義擺了擺手,吩咐道:“開啟大門,前面帶路,本王要立刻見到章博!”
“是是是!”那兩個小廝急忙起身,戰戰兢兢地開了潘府的大門。其中一個年長的廝役似乎頗有些見識,他拉過旁邊較為年輕的那個廝役,命他趕緊去戶部衙門通知老爺回府,自己則當先帶路,領著李義與沈環走進了潘府的大門,直奔內院章博的居處而去。
到了章博的寢房,廝役掀開章博床前的帷帳,李義上前細看,只見那章博雖只是三十餘歲的年紀,但此時臉白如紙、滿面皺紋,頭髮散亂、神情呆滯,已恍若是一位老者的模樣。此刻,他斜斜地靠在床前,兩眼黯淡無神地望向空中,乍一看去,彷彿就是一個將死之人。
“你就是章博?”李義問道。
“……”躺在床上的章博仍舊雙眼無神地望向空中,口 唇囁嚅,似在喃喃低語,但旁人卻聽不到半句聲響。
李義身後的沈環當即上前呵斥道:“章博!趙王爺在問你話呢!你還不趕緊如實作答!”
李義擺了擺手,阻止道:“看樣子,此人病得不輕,若他果真是被妖人所傷,此刻講不出話來也在情理之中。”
“來,章博!伸出手來,讓本王為你號一號脈!”李義又吩咐道。
躺在床上的章博宛若一個耳聾之人一般,哪裡有半點反應?身旁潘府的小廝見狀,急忙上前將章博的右臂從被褥中拉了出來,褪去衣袖,輕輕放在李義的面前。那小廝又趕緊搬來了兩張紫檀木的方凳,放到了李義和沈環的身後。
李義坐在床前,為章博號了好長時間的脈,這才若有所思道:“奇怪,此人的脈象怎地與那少年大有不同?若說這兩人不是被同一人所傷,他們的病症卻幾乎是一模一樣。若說這兩人是被同一人所傷,怎地受傷地程度有如此大的差異?”
侍立於旁的沈環隨即問道:“殿下,您是說章博與那城南少年,同樣是精元受損,但章博受損的程度卻是大大地超過那城南少年,已經近乎精匱人亡的境地?”
李義點頭道:“依這人的脈象看,誠如你所言!兩個人都是受了同一種傷,但傷勢卻大相徑庭。城南少年經過郎中調治,非但性命無憂,只消休養幾日便能恢復如常。可這個章博……恐怕是命不久矣!本王也覺得奇怪,難道這女妖傷人也分心情,前一日晚她心情好,是以只是略取城南少年少許精元,到了昨日,她就變了性子,幾乎要將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