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長安人不再繼續恐慌,街市上的秩序漸漸恢復,這一樁所謂的“京城奇案”便就算過去了……
今日下值之後,徐恪與南宮不語心中均不勝快慰,兩人步出青衣衛大門之時,便不約而同地想到了要去得月樓中小聚。
今日的天氣甚好,午後陽光正盛,到得傍晚卻下了一場小雨,經過雨絲的滋潤,長安城中到處都是泥土與青草的氣息。徐恪與南宮不語相攜漫步,自青衣衛緩緩走向道正坊的得月樓。兩人行走在溼潤的青石板大道上,腳下雖有打滑,心中卻是異常欣喜。
初春時節,好雨當時而發,滋潤了不知多少田土。此時恰正值農戶們耕田鬆土,播秧插苗之時,有了這一場潤物無聲的細雨,千家萬戶不知有多少人喜不自勝?
待得兩人行至得月樓門外,卻見整一座得月樓內均已座無虛席,門口還排著一個長長的隊伍,每人手中均拿著一塊木牌,上書“甲子、乙丑、丙寅……”等干支之數,到得後來,排隊的人數越來越多,就連那刻滿了干支之數的木牌也已不夠用。那店掌櫃急中生智,忙取出許多空餘的菜品木牌,拿出毛筆,寫上“甲子第一、甲醜第二、戊戌二十八、甲午十八……”等等字樣,交到隨後趕來的排隊者手中。
那店掌櫃剛剛交完木牌,一抬頭卻見青衣衛的兩大千戶到此,急忙上前,躬身施禮,隨即便欲將兩位大人殷勤引入門內。
徐恪卻指了指排隊等候著的六十餘人,笑道:“掌櫃的,我二人不需排隊麼?”
店掌櫃忙道:“徐大人哪裡的話,二位大人能親臨我得月樓用膳,那是鄙店莫大的榮光!快,二位大人裡面請!”
徐恪又指了指得月樓內,問道:“你這樓裡面,眼下還有空座麼?”
店掌櫃隨即道:“請徐大人放心,鄙店立時會為兩位大人騰出一個雅間,至多……前面那一桌,鄙店不收他們的酒錢就是!”
那掌櫃的心中卻盤算已定,等一會兒,我只需對那“夏雲閣”內就座的十餘人說一聲,“青衣衛的兩位千戶到了,非要到你們這雅間用膳!”他們自會結清酒錢,立時滾蛋,又何須我操心?
不過,徐恪卻彷彿看穿了掌櫃的心思,他擺了擺手,道:“算啦,既然你這裡生意如此地好,我們且找別的一家坐坐!”言罷,他便與南宮不語對望一眼,兩人各自笑了一笑,隨即便轉身而去。
店掌櫃看著徐恪與南宮不語遠去的身影,不禁撓了撓自己的脖子,心中百思不得其解……
兩人出了道正坊之後,信步而行,不覺間便行至東市裡的“香滿樓”前。
“就這裡了!”徐恪笑著說了一句:“今日這一頓晚膳,南宮兄你請啊!”隨即便當先跨入酒樓門內。
“好好好,今日這頓,我請!”南宮不語也跟著入內。
香滿樓偏處東市一角,雖然酒樓內生意不錯,但畢竟名氣不大,不如得月樓這般,座無虛席。
那跑堂的認得徐恪與南宮的這一身官服,他雖不識那兩身官服究竟代表著幾品,但也心知必是朝廷的兩位大官。他忙急慌慌地跑來,連連向兩位大人打躬作揖,然而他一時情急之下,竟不知該講些什麼。
徐恪心中暗道,下一次到這些小酒樓用膳,我須得穿一身青衣了,免得讓跑堂的如此害怕。他當下便吩咐道:
“小二,來一鍋新鮮的豆腐腦,兩盤牛肉,小菜炒個四樣,還有你們的‘北方大肉包’,先來兩大盤!”
“得嘞,客官裡面請!”那店小二見徐恪態度和藹,言語溫和,心下便止住了怯意,他隨即就操起了他日常的貫口,大聲招呼道。
徐恪與南宮不語在那些食客們驚訝與畏懼的眼神中走過,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南宮不語立時問道:
“賢弟,看起來,你來過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