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嗓子,也無人再來理會,哭聲卻驚醒了昏睡中的老伯。老伯掙扎著起身,見徐恪哭得如此傷心,還道他是因腹中飢餓難耐而心裡難受,便又變戲法一般地從自己懷中掏出了半個殘餅。
老伯將小半個麵餅交到徐恪的手裡,含著笑說道:
“好孩子,餓了吧?快吃!”
“嗚嗚……他們說……他們說……”徐恪依舊抽噎著道:“您得了寒熱重症,要是沒有郎中來看……您就要……就要死的……嗚嗚!”
“傻孩子,老伯沒有得病,老伯只是有點累了而已,你看,老伯這不好好的嗎?”
老伯努力笑了笑,作勢欲起,卻發覺自己雙腿綿軟無力已站不起來。他暗自運勁胸中發力雙手一撐地面,終於“嘿”了一聲拔地而起,由於用勁太過,這一撐之下,居然跳得離地三尺來高,待落地之後未免有些站立不穩竟而又險些摔倒。
老伯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姿勢猶如一個醉漢,惹得徐恪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老伯見徐恪終於止住了哭聲,便趁機勸慰道:
“好阿病,你看老伯這不是好好的沒事麼?那些鄉野俗人懂個屁!一看人身體發燙就說得了寒熱重症,寒熱重症哪裡是這麼容易就得的?你放心,老伯啥病都沒有!今晚好好睡上一覺,明天老伯就帶你進杭州城去!你一定是餓了吧?這個餅……趕緊吃嘍!”
“嗯……”徐恪點了點頭,正要啃食手裡的麵餅,忽而又停住不食,將那半個殘餅重新又遞到老伯面前。
老伯疑惑道:“怎麼了?老伯給你的餅,不想吃?”
徐恪搖搖頭,“老伯累了,這個餅……您吃!”
老伯微笑著摸了摸徐恪的頭,“好孩子,老伯只是有點累,卻一點也不餓,這個餅,還是你吃!”
“嗯……”徐恪依舊搖頭,“我不餓,老伯您吃!”
“聽話,阿病,你吃!吃完了餅就睡覺,明天好有力氣進城!”
“我不餓,您吃!”
“……”
“……”
兩人互讓了好一會兒,直到旁邊有小孩子禁不住麵餅的香味誘惑匆匆趕了過來,一個勁在說:“這個餅你們不吃給我吃吧,我餓死啦!”
老伯笑了笑,走到徐恪近前將那小半個麵餅塞進了徐恪的嘴裡,“好阿病,老伯知道你心地好,可老伯的話你也要聽!老伯早已經吃過了,一點也不餓,這個餅……你快吃嘍!要不然……老伯可要生氣了!”
徐恪這才乖乖聽話把那小半個殘餅撕碎了慢慢放入口中。此時已至半夜,徐恪又是哭又是四處求救,腹中飢餓更甚,那麵餅雖又硬又幹,然在徐恪口中,卻勝似無上美味一般,他三下五除二便盡數納入腹中。
“怎麼樣?麵餅夠不夠?有沒有吃飽?沒吃飽的話我這裡還有!”老伯伸手往懷裡一掏,卻露出一個苦笑的神情,“哎!沒有了……”
“夠了夠了,我吃飽了!呃……”徐恪假裝打了一個飽嗝,又滿足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老伯,咱們睡吧,明天我要跟老伯一起進城!”
“好!睡吧……”
於是,兩人重新又合衣臥倒。徐恪吃飽喝足之後,未幾便沉沉睡去,進入了溫暖的夢鄉。
這一夜徐恪竟異常好睡,一覺便睡到了大天亮。
“阿病,阿病!快醒醒,快醒醒!”徐恪匆匆醒來,揉著自己的惺忪睡眼,見是一位大娘正用力將他搖醒。
“大娘,怎麼啦?”
“你還睡吶!你老伯死啦!化人莊的人就要把他給拉走了!”大娘手指著旁邊老伯的“屍體”,朝徐恪大喊道,其神情甚為不滿。
“你再不跟他道個別,以後就甭想再看到他了!”
“老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