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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七章 酒不醉人人自醉

見此皆知其意,除了那位在世的天蓬神將兀自埋首於吃喝之外,均面露不可說之笑意。

……

……

這一場酒宴飲了有兩個時辰之久,直至戌時已盡,亥時初臨,眾人仍有意猶未盡之感。李君羨見李恪已熏熏然微有醉意,又見眾女在旁,時候畢竟已是深夜,遂提議罷宴。

於是,李君羨護送李琪回宮,李義送怡清回“梅雪齋”,而慕容嫣麼,自然須李恪親自護送回府。

雖是晚秋時節,然到了深夜,秋風吹來,亦是寒氣逼人。秋寒料峭中,慕容嫣卻不願坐進馬車,而是笑言道,願與無病哥哥一路步行回家。

李恪原本勸慕容嫣於車內避風,然見天寶閣畢竟離醴泉坊不遠,遂將自己一件長袍披在了慕容嫣身上,與她緩緩步行……

兩人走在寂靜無聲的長街上,偶爾隔牆聽到幾聲犬吠傳來,深夜之中不免刺耳,慕容嫣好似有些害怕,便抬頭看向李恪,見李恪恰正微笑著看向自己,忙又羞澀地低下了頭。

秋風中不時有幾片落葉無聲墜地,有一片落葉掉在了慕容嫣的髮梢上,李恪忙以手輕輕撣去,並將長袍往慕容嫣身上緊了緊,慕容嫣頓覺一股溫暖將自己渾身裹緊……

兩人就這樣不緊不慢地走在長安城的大街上,各自都沒有說話,兩個人似乎都在享受著這一份寧靜,這一份獨屬於他們兩人的寧靜。

天地之間,所有人似乎都已沉沉睡去,陪伴他們的,除了秋風與落葉之外,還有頭頂的那一輪圓月。此時月華如水銀瀉地,清朗的月輝將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然而兩個長長的影子卻一直貼的很近,而且,兩個影子走著走著,似乎已越來越近,漸漸地依偎在了一起……

秋風無語,月光無語,兩個人依偎著走路,也是無語。

李恪右手扶著慕容嫣肩頭,聞著嫣兒周身所傳來的那一陣香甜而熟悉的少女氣息,不知是他今夜喝了太多“汾陽醉”之故,還是今晚的月色與秋風實在是醉人,他此刻,不禁有些醉了……

月色再美,不能醉人,秋風再是清潤,亦不能醉人,而名動長安城的汾陽醉,李恪就算喝下一整壇,又豈能醉倒?

而今夜,他真的是醉了!

酒不醉人人自醉……

李恪心中忽然就湧起一陣衝動,他只願,這條通往天寶閣的長街,永遠走不到盡頭,他只願,此生就這樣扶著嫣兒的肩頭,聞著她髮梢與脖頸間所散發出的迷人幽香,永遠迷醉於其中,永遠不要醒來!

抑或,眼前的這一切,還是一場夢境?

李恪仰首望向皎潔的明月,低頭又迎向清涼的晚風,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麼的不真實,或者是,這所有的一切,是他所不敢相信的一種真實。

這一切,實在是太美了,美得讓他都懷疑自己仍然是身處於夢中……

“什麼人大膽?竟敢犯禁夜行!”

兩人堪堪已走至長街盡頭之時,拐角處忽然衝出一隊巡夜的禁軍,為首一名什長當即朝李恪大喊道。

李恪不耐煩地從腰間掏出專屬於自己的那塊“龍紋玉牌”,朝那名什長眼前一亮,那什長見了“李恪”兩字,唬得臉色大變,急忙俯身跪倒在地,身體已然因害怕而瑟瑟發抖。

“小的不知是李大人在此,言語衝撞,望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李恪擺了擺手,“你沒有錯,不要囉嗦,接著巡城就是!”拉著慕容嫣的手,顧自往前而行。

那什長站起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一直目送著李恪與慕容嫣身影遠去直至消失,乃敢帶著手下繼續巡城。

旁邊的一個軍卒心中好奇,遂問什長道:

“秋山哥,這人什麼來頭啊,你至於嚇成這樣,還要朝他跪地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