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木屋四周擺放著大量的刑具支架,上面束縛著許多早已血跡斑斕的殘缺軀體,叢剩餘的部分來看,應該都是人類,多為年輕人,孩子與女子居多,其中還有不少依舊能夠喘氣的,不過也只能靠著刑具鎖鏈的束縛保持不倒的姿態,無意識痛哼著。
地上,一旁的桌案上大小不一的各種尖刀倒插排列,都是鋒芒上佔滿著凝固的血汙,腥臭味很是濃郁,不過最為令人觸目驚心、毛骨悚然的莫過於屋子中間支起的幾座鐵鍋,尚未熄滅的篝火炙烤下,鍋內乳白色的湯汁不斷翻滾冒泡,在屋內蔓延的血腥味中新增了幾分異樣的肉香。
然而聞到那股肉香,風韌反而是噁心感更為濃郁,在刑具以及束縛的人類殘軀旁,排列亂布的尖刀一側,一旁旁新鮮剃好的纖薄肉片疊放在盤中,晶瑩半透明的鮮紅色泛起妖異的光芒。
這些究竟是什麼,答案不得而知。
“地心魔族,十九王殿,我與你們不死不休!”
揚聲一喝,風韌揮劍一斬,最上方的一副桌案與座椅瞬間碎裂成無數粉屑,擺放其上的一整套精美餐具也是在此化為碎屑。
做完這些,他大口喘氣著,轉身離去,走到門口瞥了眼臉色發綠的蘭瑾,嘆道“走吧,這裡多待一刻,都令人渾身不爽。”
“那麼……他們呢?”
眉頭直跳,蘭瑾甚至不敢再往裡面多看一眼。
“還能喘氣的我大抵估計了一下,十三四個,但是恐怕一離開那些有魔族力量加持的刑具,以他們目前的傷勢,不可能繼續存活。不如,在此一了百了,結束痛苦算了。”
抬手一劃,風韌指尖上已是幾縷烈焰騰起。
“死亡,反而是一種解脫嗎?”蘭瑾輕嘆一聲,點了點頭。
“不止是解脫,對於現在的他們來說,甚至是奢望與享受。除了我們之外,沒有人再會知道這裡的事情。至於那些罪魁禍首,我一個也不會放過的。”
橫臂輕摟著蘭瑾的肩膀,風韌邁開腳步離去,反手一拋,泛著淡金色的烈焰燃起在木屋中,迅速化為洶湧火海咆哮,將殘喘的生命連同著那罪孽深重的證據一同毀滅。
然而,仇恨的種子再次種下,又怎麼可能隨著這場火一同化為灰燼?
“答應我,到時候算我一個。這等令人髮指的殘忍手段,絕對不可原諒!”
反手緊緊摟住風韌的腰部,蘭瑾低著頭冷聲一喝,稍稍好轉的神情已是被不可抑制的憤怒所充斥。
“一定。”
風韌一嘆,心中卻是浮現出一個奇怪甚至令自己感到恐懼的念頭。魔族對待人類,根本沒把他們當成是一個平等的種族,肆意殘殺甚至烹煮食用,就好像……人類對待家畜或是相當一部分魔獸一樣。
對於食物或是獵物的話,根本談不上殘忍,一切都只為滿足自身的需求。
輪迴之戰,因果輪迴,一切都是報應不成?
人類的罪孽,何曾少過?
當兩人回到山脈外的時候,最後一邊傾倒的戰局也是徹底結束,看那陣勢,似乎並無一個魔族俘虜,盡數當場斬殺,倒下的一隻只要塞巨獸的殘骸拱起在夜色下,好像一座座墳丘矮山。
“回來了?”
姜淵隨口一問,也是第一時間察覺到了風韌與蘭瑾神色有些不太自然,卻不再過多追問。他很清楚,有的事情就算問了也不一定能夠得到答案,索性將那好奇埋藏在心裡,雙方也不至於那麼尷尬。
“嗯,裡面沒有魔族餘孽剩餘。看來,剩下的棄子也都剿滅乾淨了。”
風韌輕輕點頭,突然間發現姜淵身邊垂手聳立的一人有些眼熟,並非最初一同前來此處之人,再仔細一看,那藏匿在面紗遮掩下的秀髮容顏,瞬間一個名字浮現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