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劍臣服，列陣。

數點劍意寒芒遙指在場的五隻魂引幽龍，暗逐冥鋒的力量波動已是投入每一支劍罡之中，又以這些凝聚劍氣為引，緩緩吸收著幽冥界的亡魂之力，重新沒入魔劍之中。

“兩敗俱傷，擾亂幽冥界秩序的事情，我非常不願意那麼做。還望各位前輩成全！”

俯身一傾，風韌單膝跪在虛空中。

感受著劍意盎然中的恐怖深寒，暗逐冥鋒的凌厲嘯動在這幽冥空間中格外森然，幾隻後來現身的魂引幽龍也是感覺到了幾絲忌憚。

雙方沉寂了許多之後，最初那隻為首的魂引幽龍無奈一嘆“你進入這裡的時間可不短了，再這樣下去，自己將先撐不住，真的要執意這麼做不成？生老病死，乃萬物生靈必有得一個過程，縱使是吾族也不過壽命悠久，並非沒有盡頭。”

“她之死因我疏忽而起，若是當時能夠多留意一點，必定不會有此遺憾。任何能夠彌補的地方，我都不會放過。”風韌搖了搖頭，依舊保持著下跪不起的姿勢。

“轉世的軌跡不可更改，讓你把她帶走更是沒可能。不過，再給你們兩個一點時間，未嘗不可。”

說罷，魂引幽龍探爪一張，血色的波瀾在風韌身側若隱若現，卻是終究無法穿過圈圈劍意轉動。

不過這樣，也夠了。

“我知道是誰了，稍稍等一會兒。”

“多謝前輩。”

風韌終於起身，抬手一揮，嘯動劍罡盡數消散。

只是第一步成功了而已，不過既然有了開始，那就還有希望。

又過了片刻，五隻魂引幽龍同時往後一退，一道碎裂的縫隙缺口在風韌身前身前浮現，在他期待的目光中，熟悉的那道倩影緩緩走出，衣裙勝雪，冷傲高貴，纖塵不染。

“沈月寒，我……”

啪！

清脆的聲響迴盪在了幽冥空間裡，沈月寒突然揚手的一耳光將風韌打蒙了，他有些不解，這又是為何。

很快，他接著說道“對不起，當時是我疏忽了，不然的話……”

啪！

又是一聲清脆的耳光響起，顫抖的雪白小手懸在半空沒有放下，軀體半透明狀的沈月寒渾身都在瑟瑟顫抖，低著頭冷聲一喝“你來這裡做什麼？”

“接你回去……至少，不允許你的輪迴進入到地心魔族的世界裡。”

風韌將臉緩緩轉回去，做好了承接第三記耳光的打算。

啪！

如約而至，聲響還是那般清脆。

手在顫抖，眼中隱有淚光泛起，沈月寒轉身嘆道“你回去吧，我的生命已經走到了盡頭。如果只是因為歉意而來的話，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我從來就沒有責怪過你的意思。你做得很好了，至少讓我最後還能夠再多與你笑著重逢一次，這就夠了。”

“這不夠！”

風韌怒聲一喝，上前伸手一探按在對方肩膀上，很是輕飄飄無力的觸感，幾乎就要直接從中穿過似的。

“不是你自己說的嗎？很遺憾沒有陪我走到最後的勝利？若是想要看到我成為英雄，成為救世主的英姿的話，就回來一路好好看著。我不想要最後因為你的話而去奮鬥的結果，到頭來卻是無人注目……”

“不，怎麼可能無人注目呢？除了我之外，生者中還有著許多矚目你的人，也有很多等著你去珍惜愛護的好女子，又何必在這裡糾纏與我？該說的話，在那封遺書中我已經交代得很清楚了。就算沒有這一次的意外，我的身體也撐不了多少時候，遲早會走到生命的盡頭，也同樣會一副死得很難看的模樣。”

沈月寒輕輕一抖，從風韌手掌下掙脫，快步走向遠處為首的魂引幽龍，仰首說道“這位大人，還麻煩帶我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