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罩巾下的臉易過容了,皇帝不認得他是寧王的人,他自己也抵死不招認,那寧王就不會被牽連。等這一回的事過去後,寧王知道上官明日是在咱家折掉的,他最心愛的部下沒有了,你說他該有多生氣。”
“可段曉樓不是認出他的背影是寧王的人了,段曉樓會說出來吧?”青兒滿懷希冀地說。
“疏不間親,他只是皇帝的臣子,沒有確實證據,你覺得他敢把這樣的話說給皇帝聽嗎?”何當歸蹙眉,“皇帝是個最多疑的人,什麼事都得反覆琢磨過十回才罷休,他難道不會想段曉樓指證寧王的用心嗎?段曉樓在長夜閣的頂頭上司可是燕王,皇帝會想到什麼地方去。”
“那……我下樓去裝傻,”青兒又提議道,“我去嚷嚷出來,上官明日是個易容貨,再把洗顏水灑到他臉上!皇帝認識上官明日的臉吧?”因何當歸今天易了容,她也多帶了兩瓶洗顏水。
她這裡說著,那裡人就往外衝,醞釀著裝傻大姐的心情,何當歸又好氣又好笑,連忙一把扯住她,制止道:“你還裝傻呢,你當皇帝真傻不成,這天底下沒有比他更精明的人了,否則怎麼輪到他做皇帝,怎麼不是別人做?”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青兒急了,“難道這次又要放過朱權?”
何當歸沉吟著低聲道:“說不得,只有試一試了。”說罷她走到一樓的花房,四下端望找到水箱,把她隨身帶的洗顏水和青兒身上的全都倒在裡面,然後按動了庭院中的灑水機制,齒輪鏈條緩緩移動起來。青兒看後受驚掩口,那個按鈕她上次也試過,按了之後,就會天女散花,從四面八方往庭院中央噴水。能噴到上官明日的臉上,稀釋過的水能起作用固然好,可朱元璋他老人家,豈不是也要跟著遭殃?用水噴皇帝,是個什麼罪名,用不用砍頭,誅不誅九族……
庭院中,朱元璋對上官明日拳打腳踢一通,對方始終不開口言語,只一雙眼睛充滿仇恨地看完這個看那個,氣得朱元璋抽了府兵的一把刀,要給上官明日點真顏色看看,段曉樓攔著勸了一句,說刑訊是他的拿手強項,不如將此人轉給錦衣衛。
何當歸聽後心裡一沉,錦衣衛以陸江北為首,跟寧王的關係非常要好,上官明日轉到錦衣衛手中,說不定還能翻身。
外面,朱元璋點了頭,段曉樓拉著上官明日往外走,恰在此時,庭院中就像下雨一樣,稀里嘩啦地落下來一種帶著花香味道的清水,水勢又急又猛,把站在庭院中央的朱元璋、何敬先、上官明日、段曉樓、九大侍衛等人身上都淋了不少水,朱元璋他們還能用手遮一遮面頰,而上官明日則被兜頭兜臉澆了個溼透。另一邊跪著的董過光咋呼著“護駕”,又引得一通鬧鬨,本來就澆點水的小事,讓他們鬧得像發生了十級地震,鬼哭神嚎的。
水勢來得猛,去得也快,何當歸在樓裡看著,被水衝了臉的上官明日,易容並沒有被洗開,大概是洗顏水的濃度不夠。她心中感到失望,叫青兒老實在屋裡待著,她自己小跑出去,向皇帝叩頭請罪:“皇上饒命,小婦人才剛聽說您是皇上,就在裡屋準備茶水點心,不料碰到了庭院裡的灑水掣,一下子就鬧成這樣了,皇上饒命。”
韓放的師爺董過光找到出氣物件,厲聲指著喝道:“你敢用涼水潑皇上,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快,拉出去砍了!”當下,真有府兵聽他的吩咐,朝著伏地的何當歸走來。
段曉樓淡淡提醒他:“這裡有多少人在,怎麼也輪不到你一個小小師爺發號施令吧。”
董過光意識到自己逾越了,趕忙揮退府兵,卻還是想把皇帝的怒火轉嫁到何當歸的頭上,進讒說:“不管她有心還是無心,這麼冷的天氣裡做出這樣不利於龍體的事,一定得重罰才是。”
何敬先迎風打了個噴嚏,點頭稱是。
段曉樓又說:“她不過失手